第32章(第2/3 页)
去的身影、一会儿是兄长在狱中受刑的场景等一惊醒就有侍从烧了一壶又一壶的热水往厢房里运,美名其曰替他洗尘。
许是沈雁清授意过,无论他问什么都没有人搭理他。
纪榛在外头风吹日晒三日,确实有几分潦倒,可他已经梳洗完毕,哪有洗了又洗的道理?
侍从果然还是不理会他,倒了水就垂首告退。
纪榛正想询问沈雁清的去处,还未张嘴就见他欲寻的身影出现在房中,他慢慢站了起来,惴惴地望着门口处的沈雁清。
“所有人退至院外,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内。”
纪榛问责的话已到了嘴边,可见着对方冷凝的眉眼,拿着木梳的手一紧,钳口结舌。
沈雁清朝他走来,他强迫自己站在原地不动,对方摁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凳上。他念着要为吉安讨回公道,鼓起勇气地唤了声,“沈雁清”
手中的木梳被抽走,纪榛透过打磨得光洁的铜镜注视着身后之人。沈雁清竟替他梳发,神色平静道:“我方才去见了纪决。”
纪榛眼睛一亮,连忙转身抬头,迫切地看着沈雁清,“我哥哥可好?”
兄弟俩连问候对方的言语都是相同的。
沈雁清用两指扳正纪榛的脸,让他重新对准铜镜,实话到嘴边变成了,“不大好。”
纪榛双眸闪动,“他们对我哥哥用刑了吗?”
沈雁清动作轻柔地梳着纪榛的发,“你觉着呢?”
纪榛心急如焚,不想此刻还听对方打哑谜。他挣开沈雁清的掌,霍地站起来,急着拔高声音道:“你到底肯不肯带我去见哥哥,你若不肯就放我离府,我自己想办法”
沈雁清将木梳“噔”的一下搁置在了镜台上,纪榛微微一抖,意识到他再没有底气跟对方叫板,咬唇放软了语气,“我只是很担心我哥哥,不是故意吼你”
纪榛方梳洗过,整个人都带着潮气。沈雁清低眸看着他松垮的衣襟,那些附着在皮肉上的青红淤痕又不受控制地凭空钻进眼里。
从在郊外将纪榛带回至今,纪榛口中不是蒋蕴玉就是纪决,不然便是休妻决断等碍耳之语,只字未提自己私自离府与人私奔之错,更全然没有半点和他人有染的愧疚之心。
死不悔改。
沈雁清垂眼,“你当真愿意随纪决赴死?”
纪榛一怔,他固然畏死,但仍是红着眼睛点头。
“好。”沈雁清踱步向前,走到桌旁坐下,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如此,你饮下这鸩酒,一命抵一命,我替你救纪决。”
纪榛闻言絮絮发抖,千回百转,沈雁清还是想要他的命。
他所以为的神明原是一再要勾魂索魄的修罗。
“怎么,只是说说而已?”沈雁清沉声,把瓷瓶放在桌面,“看来你对纪决也并非你所言的那么有情有义。”
纪榛惶惶然地迈开步子,喉咙里吞了针似的,“是不是我死了,你定会救我哥哥?”
他来到沈雁清跟前,双眼盈满泪光,但没有哭,只是死死盯着瓷瓶。
听闻鸩酒剧毒无比,饮下之人会穿肠烂肚,沈雁清厌他到这种地步,要他受尽折磨而亡。
纪榛想询问有没有别的轻松一些的死法,可想了想,利箭穿心、白绫吊颈、古井溺水皆一般的难受,不如一刀抹了他脖子来得痛快。
他一见沈雁清冷漠的眼神,所有的话语又咽回肚子里。
“我”
沈雁清道:“若是不敢”
纪榛狠狠咬牙,“我敢!”
他凭借着对兄长的敬爱和骤然爆发的孤勇,一把夺过瓷瓶,取了红盖就往嘴边送。
沈雁清五指慢慢收拢,冷眼看着纪榛为纪决饮下“毒酒”。
冷液下肚,纪榛什么味都尝不出来,手一松,瓷瓶骨碌碌地在地面滚了两圈,他亦双腿发软地跌坐在地。一时的热血褪去便是无边的恐慌,他想到自己就要魂散今日,捂着肚子很不争气地哭出声。
横竖都是一死,纪榛抽抽嗒嗒地放狠话,“你要是骗我,我跟哥哥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第34节
他又瞪着沈雁清,为吉安求情,“我死了以后,你不准苛待吉安。他从小就跟着我,我把他当半个弟弟看待的。要给他饭吃,嫌他吃得多就把他赶出府去,我的那些宝石都给他,让他下半辈子也过过好日子。”
纪榛交代好了身后事,忽感委屈至极,“你怎么总是想杀我啊?”
沈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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