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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柜后的药童依然睡着,呼吸平稳安然,而他身前不远处勉强站立的药堂主事却无端的喘着粗气,冷汗几乎湿了衣襟。
杞月嗅着这清新的药香,看着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主事,笑得狡黠。‘化形为妖的符黎木,真是很少见啊。’
他咚的一声瘫坐在地,低着头,却是连气都不敢喘了,只能惊恐的瞪大眼,骇然而不可置信。
他,怎知……
杞月扬起了得意的笑,好像揭穿了他人坏心思的孩子。他怎会不知,能隐身于药香之中的,能以百草味依凭的,能在自己不知之下潜行的,会是什么。
符黎木太过罕见,就是他,加上这次,也只见过两回而已。故而,一开始他并未将符黎木考虑进去,才会忽略掉他的存在。直到后来药香渐浓,结合他俊秀异常的面孔,他才想到了符黎木。
只不过,若是符黎木所化的妖,便不能随意杀了,他,另有用处。
‘我可是找了你两年啊。’杞月清亮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叹息般的话,听起来却是欢喜的声调。
他的身体颤了颤。他当然知道,杞月说的“你”不是指的自己,而是符黎木。而杞月要找符黎木的目的,他也能大概猜得出。
符黎木乃是世间的一种奇木,他类草木皆是倚天地灵气而生,而符黎木,却是依傍其他灵种草木而生。换而言之,符黎木乃是草木类中难得一见的掠食者,并且,其所食之物在某种程度上为其同类。化形为妖之后,虽受到自身种类的限制,攻击力与它种草木所化的妖类一样算不得高,但却沿留了符黎木的天生本能,隐身,木遁,还有,便是找寻灵草的能力。
这位小公子要的,怕是最后一种吧。就像其他觊觎符黎木妖的人一样。
‘善药堂,是父皇的产业。’
符黎木妖极力平复着内心的剧烈波动,开口说道,“不错,殿下果然聪慧。”
顿了一下,他忽然抬头望向杞月,苍白着脸,勉强的弯起了唇,“不知……若是用那朵墨衣并蒂莲,能否换取黎某的性命?”
‘你还有用,又是父皇的人,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为难你。’既然已确认善药堂是父皇的产业,他又岂会为难父皇的属下,更何况,还是只符黎木妖。
坐在地上的他苦笑,有用么?
‘今日之事,我会与父皇说清楚,你可以报,也可不报。’只是这一解释,恐怕会牵扯到许多。
杞月笑着说完这句话,缓步走出门去。
门外,阳光灿烂依旧。
第一卷 杞月之魇 第十七章 代价(上)
日只是稍稍偏西,晌午刚过而已,离晚膳之时还有好几个时辰。
杞月带着翩跹而舞的两只炎蝶,低着头,独自走在街上。酷暑将过而未过,但道路两旁的商家们却都已开始活跃起来,主事的吆喝着,所有长工短工以及仆人之类也都里里外外的忙碌起来,不敢有丝毫懈怠。
杞月将一只小手伸到自己眼前,对着日光细细查验。
不错,服了那株墨衣并蒂莲,这具身躯的状况的确好了许多。前几日蠢蠢欲动的死气今已沉寂下去,这只白皙的小手上,也再不见那诡异怕人的丝丝死寂之气。
只是,从今之后,这些奇珍异草的供应,怕是不能断了。
因此,那只符黎木妖,他一定要得到,不论用什么样的代价。
杞月放下手,敛下眸,暗自咬唇。
那么,如果他支付不起,父皇那边……
“小公子,请让一让。”一只手向杞月肩头拍去,杞月的身子动了动,却没有避开,而是回过头,看向身后。
那是一个扛着一把大锤子的年轻小伙子,衣衫破旧,皮肤黑黝黝的,全身都是汗,袒露的胸膛上几块坚实的肌肉随着动作上下起伏着,配合着他脸上那憨厚的笑,一眼便知这是个卖力气的普通百姓。
杞月朝他笑笑,退到一边。
那小伙子看见杞月的容貌呆了一下,待回过神,朝杞月身上的华贵衣衫打量了一阵,又看了看他散下的发,才想到这位许是从家里偷偷溜出来玩耍的富家少爷,于是赶忙放开了手,憨憨的笑了起来,从杞月让出的位置走了过去,临走时还不忘对杞月叮嘱了一句。
“小公子还是到别处玩去吧,这王家大院今日要拆了,过会儿灰尘大得很,我们这些粗人又是笨手笨脚的,小公子要是碰着了伤着了,那可不好。”
杞月微微转头,嗅着肩上那小伙子拍他的肩时留下的些许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