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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箱写信:“给个认识的机会,好不?”她没理。半年后又收到他同样的几个字,她回道:“怎么又是你?”Z从不在群里发言,自此两人鱼雁往返好几次,最后Z提出见面。在一家咖啡厅见的,Z奇瘦,两腿就象钢筋一样。沁州产各种酒,无论男女都爱酒,所以很多人都有将军肚。看够了沁州男人大腹便便的样子,再看Z这种她倒觉得很有好感。孰料第二次见面,毕业于枫哲大学的Z爆料自己曾有贩毒经历,由于团伙在一次严打中溃散,他去了枫哲大学旁开了一家咖啡店,亏了,后来到沁州市政府工作。她瞪眼盯着坐在对面的男子,毛骨悚然。Z显然过高估计了自己的魅力,而且把她当成文艺青年,以炫耀自己光辉履历的口气来讲这一切,等到读懂她的神情为时已晚。学校开始狠抓科研,她读研三年都没认真看书,所以很吃力,没功夫陪他娱乐。他工作也忙常加班,但希望两人在一起时能有看看电视之类的放松一刻,走不进她的世界。两人最后是好说好散的。她还是佩服他。浪子回头金不换。而且现在的他多么明智!
有次在小吃店里吃豆兜面,对面坐着一位老太太,脸色白得不正常,形容枯槁,象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女巫,发现孙说普通话,主动搭讪:“你是哪里人?”一听到说是枫哲省人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态:“枫哲在哪儿?”再听说是中部立刻下判断:“跟我们这差不多。”孙其实也不觉得枫哲有什么好,全国有特色的省份多了去了,但外省人这样说意义就不一样了,而且还是以好吃懒做闻名的郁锦人这样大言不惭,孙忍不住讽刺地哈哈大笑。郁锦人嗜咸,口味重,孙母亲做菜也喜欢多放盐,所以并不是她不能适应,但问题是郁锦人对盐的酷爱远远超过了人能接受的限度,在全国各省里平均寿命排在后列,倒与经济水平的地位保持一致,是黑色的幽默?孙有段时间特别想效仿姐姐学习和家务俱佳,想学着做饭,但母亲不让,说她做得不好吃,其实她知道更主要的原因是母亲退休后整天闲得没事干。在润禾师范大学读书时吃食堂,润禾人很会吃,重养生,讲究菜的搭配。比如番茄炒牛肉,菜谱书上说是保肝的。炸茄盒,酥软的外皮里面是糯滑的茄子,突然能理解曹雪芹的《红楼梦》中王熙凤细述茄子的繁琐做法了。毕业时同学们聚餐,不知是哪位同学点了一道豆腐,外形也没特别,每块不大不小的豆腐直立在盘子上,四周都是硬硬的皮,里面却是入口即化,爽滑鲜嫩。孙承认自己不会做菜,但有次母亲身体不舒服,她做了以后再也做不出那么美味的豆腐,母亲吃了后什么也没说,不过几天后向前来探望自己的姐姐说:“江儿做的豆腐蛮有味。”孙在一旁心少跳了两下。母亲不是良母那一路,不喜欢厨艺,所以菜食一直单调。鼎瑞最后挣扎生存的岁月里,王主任最爱聊吃食,都是孙没听过的,什么香槿,又是什么先这样后那样的繁复制菜法,直把她听得一愣一愣的。
王主任一长二大,年轻时很多人给他介绍女朋友,都没有成功。现在的老婆娘家家境富有,开几家旅社,和他家彼此都熟悉。他这一辈子都沾这份光,可是若不是有这个强大的后盾,他的人生是不是不会如此黯淡?他是鼎瑞最初的元老级人物,自担任办公室主任以来历经一把手走马灯似的换,但重臣在公司第一次人事改革时被拉下马。他得意忘了形,对新调来的瓿不敬,每次瓿布置任务他就推三阻四。瓿个子很小,形象比较猥琐。王应该是觉得工会主席这个职位没有什么了不起。可是从建委下来的瓿熟捻官场,知道怎么整人。王没有后台,与新来的洪经理、劳经理、乐经理都不熟,虽然对三位经理下达的指令无不兢兢业业,但瓿根据建委改革文件找到了条文,据此一定要让王去分公司担任经理,实际就是收底层门面的房租,美其名曰锻炼才干,开拓壮大公司业务。三位经理没有一位出来为王说话。王在家里是家庭妇男,家务事全包,老婆乐得天天晚上跑舞场锻炼身体,霸气十足。
瓿在家打老婆成瘾,在老乡中找了个情人。日常跟三位经理去娱乐场所时特别喜欢逗里面的小姐。大女儿技校毕业后去了某家旅社在服务台上班,向父亲解释道:“我只管在前台,其他的事有小姐去做。”
“你不是小姐是什么?”瓿反问,但自己的工作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调动,而且这两个女儿,小女儿跟自己更贴心。
大女儿和一群人出去玩时落入水中,被黑社会小将阑救了,从此两人好上了。但王主任说:“什么落入水中,是那些人事先做好的圈套,推进水的。”
王主任的字写得团团转,自成一体,曾自修中文本科,被英语卡住,毕不了业。未下岗之前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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