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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算打了招呼。东华把玩酒盏中觑了她一眼,目光停在身旁的座位上。她领悟到帝君的意思,挠着头乖乖地缓步过去坐下。
刚刚落座,停立一旁的伙计便有颜色的沏过来一壶滚滚热茶。对面白帘子后面流泻出朱姬锁奏淙淙琴音,雕梁画栋同琴声如鱼游走,而面前茶烟枭枭中,团子圆润可爱的侧脸若隐若现。
凤九抿着茶沉吟,感觉一切宛若梦中,但隔壁的隔壁,姬蘅盯在东华脸上的目光又热切得这样真实。她一时拿不准,想了片刻,伸手朝大腿上狠命一掐……没有感觉到痛,心道果然是在做梦,不禁又掐了一把,头上东华的声音幽幽传来:“你掐得还顺手吗?”凤九的手一僵,垂头看看眼放在帝君腿上的自己的爪机,默然收回来干干一笑:“我是看帝君的衣裳皱了,帮你理一理。”
东华眼底似浮出一丝笑,凤九未看真切,但见他未在同她计较,便垂头对准自己的腿又是一掐,痛得呲牙咧嘴中听隔壁连宋君停了拍子突然轻声一笑:“看来九歌公主见了本君痛天孙殿下果然惊讶。其实本君此行原是给东华捎老君新近炼成的一味丹,天孙无意中丢失了陪他玩耍的阿姐,一直怏怏提不起精神,便将他同领出来散一散心。不过……”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东华,“倒是本君送迟了这瓶丹,此时你怕是没什么必要在用它了吧?”
凤九听连宋交出九歌两个字,方才知晓上楼时团子的神情为何如此古怪,看来他们也晓得比翼鸟痛青丘有梁子,需得帮她隐瞒身份,连宋君虽然时常看上去一副不大稳妥的样子,但行起事来还是颇细致周全。
东华像是对手中把玩半天的酒盏厌倦了,微一抬袖,连宋指间莹白的玉瓶尚未揣回已到了他的手中,转了一圈道:“早知你不会如此客气。”
他们这场哑谜般的对话令凤九心生好奇,正要探头研究研究东华手中的玉瓶装的什么灵丹妙药,被忽视良久的团子再也沉不住气了。今日团子穿着碧绿色的小衫子,噌噌噌从座上跑过来,像是迎面扑来的一团闪闪发光的绿色烟云。
凤九感觉团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忧郁,半年不见,他竟然已经懂得了什么叫做忧郁!忧郁的团子看定凤九好一会儿,突然笨手笨脚的费力从腰带上解下一个包袱,包袱入手化作数十倍大,压得他闷哼一声反倒在地,凤九赶紧将他扶起来。包袱摊开,迎面一片刺目的白光,层层叠叠的夜明珠铺在整整一包袱皮,凤九傻眼了。
团子热切地看着她,扬声道:“这位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有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姿,本天孙很欣赏你,这些夜明珠给你做见面礼。”凤九一个趔趄,团子吃力的撑住她,在她耳边小声的耳语道:“凤九姐姐,你的钱那天都拿去下赌注了,但是听说在这里生活是要花钱的,我就把从小到大的压岁钱送来给你救急。我刚才演得很好吧——”凤九撑着团子坐稳当,亦在他耳边语道:“演得很好,够义气。”
但,今日不甘寂寞者绝非团子一人,早在上楼时凤九便摸索着,人这么齐,拉开如此一场大幕,不唱几出好戏都对不起自己砸下去的银子。松云石搭起的台子上,桃妆的舞步刚随乐声而住,姬蘅公主果然不负众望当仁不让的越市而出,将一只青花汤蛊献在帝君的眼前。
汤蛊一揭传来一阵妙杳,杳入喉鼻间,凤九辨识出这是借银鳕鱼勾汤的长生藤和木莲子,姬蘅的手艺自然赶不上她,不过就这道汤而言,也算是炖得八分到位了。凤九的记忆中,东华的确对木莲子炖汤情有独钟,这么多年,他的口味竟然一直没有变过。
楼间一时静极,只闻姬蘅斟汤时蛊勺的碰撞声,凤九打眼看去,东华正垂头瞧着姬蘅斟汤的手,细致又雪白的一双手,上头却不知为何分布了点点红斑,看着分外扎眼。待一碗热汤斟完端到跟前,东华突然道:“不是跟你说过不能碰长生藤?”一旁凤九握着茶蛊的手一顿,另一旁的连宋君幽幽的打着扇子。
姬蘅的肩膀似乎颤了一下,好一会儿, 轻声道:“老师还记得奴不能碰长生藤。”抬头勉强一笑,道:“奴是怕老师在九歌公主处不惯,才借着今日炖了些汤来,木莲子汤中没有长生藤调味又怕失了老师习惯的风味。不过奴碰得不多,并不妨事。”停了停,一抹绯红突然爬上脸颊,“不过老师能为奴担心一二,奴也觉得……”
后半句正欲语还休之间,凤九啪的一声搁下茶蛊,咳了一声道:“我去后头瞧瞧酒菜备得如何了。”小燕闷闷起身道:“老子同去。”团子左看看右看看,凑热闹的举起手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东华握着汤蛊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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