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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个职场新人立刻答应。 将温知宴的要求照他的意思满足后,黎尔迎来了一个最后的难题,她去花园里转悠,睁大眼睛想找一株开花的杏树。 璃城纬度在中国的最北段,这里的春天来得晚且短,很少会有人在璃城栽植杏树。 适才在四季雪里,温知宴要了酒跟干酪,还要杏花花枝。 前两样黎尔都能很轻松的为他办到,让餐厅送客房服务上去就行,第三样,黎尔不知道去哪里找。 黎尔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杏花花枝。 察觉到他心情确实不好,不知何故的黎尔给谢旻打了个电话。 “温太太,什么事?”谢旻客气又恭敬的询问。 “温知宴今天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怎么特别不高兴的模样,他在公司里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黎尔担心的问。 “公司里一切都很好。”谢旻回答,“可能是因为今日他回了一次语华庭,他跟父母的关系……”谢旻顿了一下,“一直都不甚理想。” “他们之间是有什么矛盾吗?”一直当自己是外人,不曾敢于去了解温家家庭关系的黎尔问。 “温少之前有个大哥,叫温觉浅,在国外维和撤侨的时候不幸牺牲,那之后,温少跟父母的关系就愈发淡漠。他们一度想要安排他去接他大哥的班,但是温少不愿意走这条路,大学毕业后选择自主创业从商。以致于他们的家庭关系一直不好。今天,可能是他去了语华庭,跟长辈起了些争执。” 谢旻娓娓为黎尔讲述温知宴心情不好的原因。 温知宴稳重内敛,很少会被外界牵动情绪。除了在温隽临跟徐德芝为难他的时候。 其实今日他们的争执是因为两个长辈反对温知宴为了黎尔投资酒店,更进一步说,是反对温知宴跟黎尔结婚。 这是老板的私事,谢旻自然不会多嘴。 他们今日其实是在为了黎尔起争执,谢旻选择绝口不提。 在挂断之前,谢旻特地说:“温觉浅走的时候是个春天。” 谢旻最近私底下为了一份好奇心,去探究了温知宴跟黎尔的,就是温觉浅走的那个春天。 在苏城巷弄的杏花树下,温知宴第一次遇见黎尔,在一个古朴的苏式民居小院子里,春色明媚得像一副水粉画,阳光穿过花树,撒下斑驳迷离的影。 十六岁的黎尔在抱橘猫,喂食它们吃甜糕,它们不吃,她就乐此不疲的抓它们过来,非要按着它们吃。 她脸上一直甜甜笑着,奶声奶气的对着那几只橘黄色的小猫说话。 “吃吧,吃吧,听话,是甜的,吃完后你们的伤口明天就会好的。”当时那些小猫因为跟几只大流浪猫打架,浑身都是伤,她想要抚慰它们。 “没关系,只要活着,就会受伤。” “但是不管多疼,伤口总会有痊愈的时候。” 那一天,是温知宴十六岁的生日。 江南苏城的杏花开了,本来是春和景明的景象,噩耗却从国外传来,兄长温觉浅不幸中了当地武装分子发出的流弹,殒命于一片暴乱的废墟里。 更过分的是,他的尸体根本找不到,被炸得血肉模糊,最后连马革裹尸的结局都得不到。 枉他从国关学院毕业后,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为国家立下那么多荣光。 「若春和景明」。 那个季节,面馆的老板附庸风雅,要给自己这间年代久远的苏式小店造意境,在墙上题字,要进店的人发挥各自想象,别出心裁的写下下阕。 温知宴写的是,「遇晴天暴雪」。 有人用娟秀的字迹在他写的遇晴天暴雪之后,写下五个字,「看杏花开了」。 所以,今日的温知宴想看杏花开了。 很多人不明白他为什么坚持要娶跟他出身完全不同的黎尔。 他们的是从那间【好吃又来】的面馆开始的。 美好纯真的黎尔用春枝寄了祝福。 春和景明的时光里,有人遇见了晴天暴雪,黎尔猜测当时他的心情一定是绝望的。 当时的黎家还没有黎正勤出轨的事,单纯的十六岁少女每日关心的不过是今天上学要扎什么样的头绳,上体育课时她脚上的球鞋怎么总比别人的旧跟土,还有把作业写完之后要去哪里玩。 那一天,黎尔曾经问过开面馆的李伯伯,「遇晴天暴雪」是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