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1/4 页)
“也只有如此了。”宋氏微忖片刻,旋即沉声说道,“叫宋管事过来,我跟他说吧!”
江妈妈便打起半边车帘,往外探出头去,看见宋虎骑在马上正朝这边,刚要出声相唤,忽听宋氏道,“且等一等。”江妈妈当即放下车帘,回身看着宋氏,“夫人,怎么了?”
宋氏抬起眼来,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英娘,这事有些蹊跷,我想,还是赶紧回去给老爷报个信,让他拿个主意比较妥当。”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就好像十五年前奉父命去清真庵诵经念佛时的不安,这样强烈的不安,让她顿生不详的预感,那双瘦骨嶙峋的手不由得紧紧相握,关节处已呈青白之色,饶是这样,她还是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栗了一下。
苏玉妍心细如发,眸光流转间,已看到宋氏眼里闪过的异色,也不细问,只接了她的话头道,“……要不,让陈永贵骑马回去报信,客栈那里,还是江妈妈去稳妥些……”虽然找到那女子的希望极其渺茫,就算找到其人,没有真凭实据也无法追回白玉并蒂莲,可要是不去这一趟,宋氏与江妈妈她们只怕都不会安心。她自己,却不敢任何侥幸心理。陈永贵是江妈妈之子,忠厚老实,自比其他人可靠,江妈妈到底年长,经验相对丰富,回客栈也比自己妥当。
宋氏沉吟片刻,遂点了点头,又对江妈妈俯耳说了几句,这才让请宋虎过来。
那边宋虎正犹豫着要不要过来问一问,就见江妈妈从车内探出头来向他招手,“宋管事,我们夫人请你过来一趟宫斗不如养条狗。”他就跳下马来,把马缰丢给身边的厮儿,大步走了过来。
“姑太太有何吩咐?”他立在马车旁,神态甚至是恭谦。
就听宋氏在车内轻声说道,“宋管事,今天走得匆忙,我落了一件佩饰在客栈,那东西虽说不甚贵重,却是家母留下的遗物,就劳烦宋管事与我家的江妈妈回客栈找一找。”她用的是不容商量的口气,也没有那些虚伪的客套——如果宋家人有意谋算妍儿的亲事,也未必会让宋虎这等身份低微的下人知道,就算宋虎真的知情,那也无妨,正好告诉宋家人,她宋德诗已经识破了他们的伎俩,再不会像十几年前那样坐以待毙!
宋虎听罢,当即沉声应道,“替姑太太效劳,是卑职的本分。”
宋氏两道秀眉微微一扬,唇角露出讥诮的冷笑,嘴里仍徐徐说道,“那就烦请宋管事快去快回。”
宋虎到底是行伍出声,当下便道,“不知江妈妈能不能乘马?”
骑马要比乘马车快捷得多。
江妈妈已经从车上跳下,向宋虎道,“乘得。”时间紧迫,更兼事关重大,便是之前乘不得,此时也是乘得的。
宋虎便道,“还请姑太太就在此处稍候。”说着便命一个年长老成的随从上马,亲手扶了江妈妈坐在他身后,又轻声交待了几句,便翻身上了另一匹马,扬鞭而去。
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宋氏这才向苏玉妍道,“妍儿,把你的中衣撕一块下来。”
苏玉妍一愣,旋即明白,这里没有纸张,宋氏要用它写字。“是要给父亲写信么?”见宋氏轻轻点头,当下便解了裙带,擘手撕下中衣一角,随即把右手食指放在唇角咬破,低声问道,“娘,怎么写?”事关重大,知情的人当然越少越好,宋氏心存顾虑,肯定不会把实情告诉陈永贵,那么,就只能通过隐晦的书信来向苏慎传达讯息了。
宋氏看着她食指沁出鲜血,只觉一阵心疼,还未张口,苏玉妍又道,“要不,就写‘失玉’?”
宋氏微微一怔,旋即点头,“就写失玉。”用的是女儿的中衣,字迹又是鲜血所书,以苏慎的缜密心思,必定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蹊跷。
苏玉妍将衣角铺在座椅上,不疾不徐写下“失玉”二字,随即把手指放进嘴里吸干指上血迹,待到衣角上血迹干涸,这才慢慢把它迭起。
宋氏便叫人找来陈永贵,把折得整整齐齐的一方布帛递给他,又简略嘱咐了几句,方命他速去速回。
虽然宋氏说的仍是刚才对宋虎的那一套说词,陈永贵还是从宋氏凝重的面色和这方色泽淡雅触手柔软的布帛猜到事关重大,当下更不敢耽搁,抄了小路而行,一路风驰电掣,晌午时分就赶回了信阳县衙。
苏慎却不在衙内,守值的差衙说,“……咸阳发生了命案,大人带了捕快们已经走了近半个时辰……”
陈永贵便又问了详细地点,当即飞身上马,又往咸阳而去。
等他找到苏慎时,已近未时。
一间简陋的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