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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他心里吗……慕容岩似懂非懂,由着母妃牵他往桃林深处走,一路落英缤纷,母妃乌黑柔顺的长发上落了花瓣,他伸手去摘,母妃回头来一笑,却变成了纪南的模样。“小四?”慕容岩揽她入怀,心里无限欢喜。即使是这样光怪陆离、无法解释的梦里,他也还记得她对他说的那句“独一无二”。“二哥,这桃花开得真好。”她轻声说,在他怀里仰着脸,笑容无邪。他不禁低头,用那唇轻碰她的眼睛。两人头顶的花树长得更高、开得更好,整个世界只剩他俩与这一天一地的桃花,那情形和星涯山石洞里一样,慕容岩满心的欢喜,如登仙界。他就从那样的欢喜里渐渐醒来,枕在枕上的头原本就稍稍歪着,因此一睁眼,就看到了方才梦里人的面孔。他从梦里带来的笑容更盛,张口欲叫她,却发现自己喉咙里仿佛着过了火,又疼又哑,发不出任何声音来。纪南已换了常服,柔弱不堪。大概是刚沐浴过了,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一身的药香,就这样趴在他枕边睡着,睡梦之中表情依旧凝重,英气的两道眉微微的皱着。水蔻蔻轻手轻脚的上前来欲给她披衣,却惊喜的发现慕容岩已经醒了。“殿下醒了!”她开心的叫出声来,惊得纪南猛地坐起,水蔻蔻把衣服往她肩头一披,自顾自飞快的跑出去找姚远了。纪南忙伸手探他额头,他费劲却大力的反握住她手,声音支离破碎:“……我梦到你了……小四,那些桃花、是为你开的……”“唔……”慕容岩脚边,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呓语打断了他。是慕容宋,蜷缩在他二哥脚边守着,这时好像正巧睡醒,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揉揉眼睛看清眼前两人,他立刻又惊又喜的爬了过来:“二哥你终于醒了!”纪南早抽开了手,慕容岩空握了握拳,遗憾的收入被中,倦倦的“恩”了声,问他:“你怎么睡在那里?”“我要守着你啊!”阿宋理直气壮,又指指纪南,“臭老虎也一直守着你。”慕容岩心一软,此刻真想转头看看她,可又担心她在阿宋面前脸红,只好强自克制住。幸好阿宋好久没见到他,思念不已,问这又问那,完全没功夫在意纪南脸上是何等柔情。姚远原本在为军医讲解一干疑难杂症,这时被水蔻蔻激动不已的拖进帐中来,他见慕容岩已苏醒,二话不说,动手便解他的衣服。在场水蔻蔻和纪南连忙的回避,阿宋还想留,那两人都怕他一惊一乍影响了姚远,便一左一右抓住他拖了出去。姚远在旁笑着摇头不止,慕容岩终于从纪南背影上收回目光,低声叫他:“舅舅?”“你已经昏迷三天两夜了,这回伤的可当真不轻。”姚远给他换药,查看伤口时发现新肉都已长出,基本愈合。临行前那人特意带信来,嘱咐他带上最好的刀伤药,果不其然,又被他言中了。“小将军片刻不肯离开,自己一身的伤拖着不肯包扎,昨夜伤口发炎,我诳她那会传染与你,她才去敷了药,可沐浴更衣后,又片刻不停的赶过来守着你。”姚远诊着他的脉,低声告诉他这三天以来的事,“六殿下也是一样,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军中除了我外,所有的军医都被他罚过了,还差点砍了几个的脑袋。”慕容岩完全能想象那两人的模样:一个闷声不吭,咬牙死守;一个迁怒于人,上蹿下跳。“还好有钦差大人在这里,耐心调度,否则我一人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姚远替他包好伤口,走到桌前在盆中净手,转头笑道:“你们大夜的女子,可真是个个都非同凡响。”慕容岩听得清楚他说的是“你们大夜”,但却没有反驳,只淡淡一笑,问道:“父皇怎会命她做这钦差?”“水丞相竭力主张,皇上便准了。只是押送粮草而已,况且又有六皇子殿下一路护送。”“水丞相……看中阿宋了?”慕容岩表情微微一滞,眼神顿时莫测了起来。姚远洗净了手慢慢拭干,在他榻前坐下,“他应当仍是更中意你的,否则怎会千里迢迢派孙女来与你相聚?”“也有在小六与我之间考量之意吧?”慕容岩淡淡笑起,接下去说道,“他选个孙女婿,比皇家选妃还要慎重呢。”当他的大夜皇子们是萝卜青菜么?由得他挑挑拣拣?姚远看他不悦的沉下了脸,瞬间又变回了上京二皇子殿下,心里暗自好笑不已。“要防着此事么?还是说,殿下其实对蔻蔻姑娘也有意?”姚远沉吟,“可那两位,大概都不是愿意做小的主……”“谁对她有意了!”慕容岩果然皱起了眉,急出声反驳。顿了顿,他转念想起别的,声音轻柔的接着说道:“我也绝不会让她做小。”不消问,后一句的那个“她”,指的一定不是那水大美人。姚远不动声色的逗着外甥好玩,心里乐的一塌糊涂。这前线对别人来说是战火地狱,可对岩儿来说,倒反而是清净之地了——他心中多年压抑,在上京无可宣泄,而这里没有那么多人与复杂事情需要他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