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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菲按按她:“店小二说得一口好官话,似乎是从京里来的。”
金簪仔细一听,点头道:“正是,就是店小二的穿着打扮,也比花满楼的人讲究。从京里来的,乍看着挺讲究,想必款式比花满楼新鲜,奶奶要不要进去看看?”
说转间,一张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店门前台阶口,两个婆子先跳下车来,撑起大伞,丫鬟扶下一位夫人并十六七岁的少女来,缓缓往店子里去了。
明菲看得真切,不是袁二夫人与袁枚儿又是谁?想来是袁枚儿将要出嫁,嫌弃花满楼的东西不够新式,趁着新店开张,忙忙地选几样称心的首饰罢?
金簪见到袁枚儿母女,便知明菲定然不会进去,主动叫车夫赶丰归家。到得家门口,二房门口满地扔着些月饼,石榴,绸缎,药材等东西,全都被泥水糟污了,邵大奶奶领着两个婆子撑着拿立在门口骂: “不晓得好歹的东西!已是破落户了,当自己还是官小姐。”
见明菲马车来了,邵大奶奶停住骂,扬声笑道:“大奶奶,您回来啦?您看看你这三妹妹,半点不懂得尊老,要过节了,我好心来瞧她们娘几个,竟不让我进门,还把我送的东西都扔在地上,您给评评理……”
明菲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半闭上眼,金簪笑道:“大奶奶,大过节的,您不在自己家中过节,反站在自家姑奶奶门前这样骂自己的外甥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仇人呢,也想不到您就是三小姐的舅母啊。”说话间,车进了门,邵大奶奶在后面说些什么也没听清。
花婆子在门口接着明菲,道:“奶奶,听说是那几个被一道绑去的小厮如今转过头来攀咬指证二公子,二夫人去探监,正好撞见二公子被行刑的吓得晕死过去,于是也被吓得晕死过去了。醒来就要卖铺子,邵家听说,就赶来低价压着买,被三小姐给赶出去了。”
想是龚中素很快就要回来,洪知府嫌捞到的好处太少,想抓紧时间好生逼迫龚二夫人一番,龚二夫人爱子心切,定然会想法子再弄钱去。明菲想明白其中关键,道:“门口太吵,嚷嚷得难听。”
花婆子一笑,低声吩咐了老马几句,老马嘿嘿一笑,去将四条大狗牵出来,先将门开了一条缝,让狗挤出去,然后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 “门口的夫人,您赶紧走,我家的狗不小心跑出来了!”
邵大奶奶正在痛恨明菲目中无人,金簪一个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忽然看见几条小牛犊大小的恶狗挤出门来,一时吓得腿肚子发软,也不管地上的东西,惨叫一声,由两个婆子扶着连滚带堆地爬上马车,尖听道,“快走!快走!”
老马哈哈大笑起来。
一墙之隔的龚婧琪将这一切都听在耳朵里,只是扶着墙壁默默流泪。仿佛是突然之间,她才发现,家里可以抽用的现银基本全都没了,地里的庄稼只收上一半不到,许多人追着要工钱,而龚二夫人的首饰,房里值钱的东西,俱都送的送,失踪的失踪。爹不知音讯,母亲病着,胞弟在牢里,一个姐姐和原本堪用的弟弟拿自己当仇人,最亲的舅舅舅母来落井下石,表哥则不安好心。这日子,何时才到头?
第206章 探病
子时,龚远和踏着一地的泥水,疲惫地走进家门,一个小厮早得了明菲的吩咐,坐在门房里候着,听见声响就跳出来把灯笼递给洗萃,自己一溜烟地跑去里面报信。
待到龚远和走到正院门口时,明菲已经站在门口满脸是笑地等着了。龚远和看着大红灯笼下,穿一身簇新鹅黄卷云纹秋衣,配粉红色百褶长裙,乌发高绾,耳垂明月珰,望着自己巧笑嫣然的明菲,全身的疲累顿时散去一多半。他疾步上前,嗔怪:“怎地这时候还不睡?我先前不是让人回来和你说,让你先睡不必等我的么?”
“说过一起吃饭的。”明菲拉着他的手,夸张地在他胳膊上搓了几下,含笑问他,“冷不冷?累不累?饿不饿?”
龚远和笑着摇头:“又冷又饿又累。”才进了屋子,一股淡淡的甜香味夹杂着温暖的气息瞬间将他包裹其中,他眯眼看着被烛光照得明亮温馨的屋子,惬意地轻叹了一口气:“还是家里好。”
明菲递过一杯姜茶给他:“喝了。”
他小声嘀咕:“我又不是纸糊的,风一吹就倒。”眼里却满是笑意,很爽快地将茶喝干净了。
吃过饭,龚远和累得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我们洪大人,舍不得花银子修堤坝,把敕造的道观建的严实点,却恨不得将驿站里全都翻新,换上最好的东西。他这一招,以前一定是屡试不爽的,但这一次,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