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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菲正在装盘,就听得一阵门响,却是龚远和立在门口,肩头和袍角都湿了大半,鞋子也是湿的。然而他的眼睛很亮,很亮,亮得像宝石,唇角带着满足的微笑:“我好饿,我在院子门口就闻到了香味。
明菲炫耀地端起盘子往他面前一晃:“怎么样?好看吧?香吧?”
“好看,香……”龚远和一直在望着她笑,神情铃分外专注,看得明菲非常不自在,她放下手里的盘子,踮起脚尖揭开天麻炖乳鸽的盖子,夸张地朝他那个方向搧了搧:“香不香?我出门前就炖着的,炖了将近三个时辰呢。
“香……”龚远和还是看着她傻笑。
金簪一声就笑了出来,“奶奶还是赶紧陪着大爷回房去换衣服鞋袜吧,奴婢这就将这里收拾了送上来。
龚远和已经自动将明菲拉过去,解开了她的围裙,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金簪促狭地在身后道:“奶奶,要不要文一壶金华酒?”
龚远和头也不回:“这还要问?如此风雨大作之夜,自然要饮酒小酌才乏。
夫妻二人肩并肩走着,龚远和揽着明菲的腰,并不说话。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湿湿的热气,是男子气息夹杂着熏香的味道,充满了荷尔蒙,熏得明菲有些紧张,她觉得只有说话才能叫她舒服些:“遇到什么好事儿了,这么高效?”
龚远和笑道:“明明出门前就专门吩咐了洗萃记得今日要带雨伞,为什么又要梅子拿伞去门口接?”
明菲道:“不能打击丫鬟们的积极性。要是我事事都想到了,安排好了,还拿她们做什么?总有一次是我想不到的嘛。”
龚远和轻笑一声:“不如我们俩先去把狗喂了吧?回来后换好衣服正好吃饭。我迫不及待地想吃你做的饭菜。”
明菲笑道:“你就记看吃。紫罗先前帮我切肉丁,手指都切了条口子,我叫她去包扎了,等会儿你记着提醒我,让人给她送点蛋皮肉卷去,不叫她白挨那一刀。”
龚远和道:“她怎么搞的,做多少年了,从来就没听说过切了手的。”又拉了明菲的手,“以后不许你动刀子,在旁边看着她们做就行。
记住了么?我会听花妈妈监督你。“
明菲心中一暖,笑道:“我记住了。”
二人笑嘻嘻地披了蓑衣,换了木屐。龚远和盯着被蓑衣包的看不清身形的明菲,微微一笑,又将她头上的斗笠压下大半,“这样就不怕雨水了。”
明菲也调皮地将他的斗笠压下去,她竟然有些期待和他一间在暴风雨中疯这一回。就像小时候,妈妈给她新买了雨靴,她就特别希望下雨,好容易下了雨,就撑着小花拿,穿着新雨靴,跑到雨里去疯去跳一般的雀跃。
花婆子立在廊下,担忧地看着外面瓢泼似的大雨:“大爷,奶奶,天气这么糟糕,让人去喂得了。或看等下雨停了再去,要是淋湿了生病什么的,可怎么好?“
龚远和笑道:“妈妈放心,这不捂得严严实实的么,你要是担心,给我们熬碗姜汤啊。”不由分说,将灯笼塞进明菲的手里,他自己一手拉了明菲的手,一手提了喂狗的活鸡、二人先往追风所在的半春园而去。走到离半春园还香十几步远的时候,一个浑身湿透的单薄人影埋着头直直地冲过来。
眼看就要撞到龚远和身上,龚远和松开明菲的手,一声断喝,“干什么,这样冒冒夫失的!”
那人掠恍失措地抬起头来、看清面前的人,低头哈腰,颤颤巍巍,声音沙哑:“大爷,奴婢没规矩……”
淡色的夏衫被雨水淋得紧紧贴在身上,朦胧的灯光下,少女曼妙的身姿展露无疑。鬓边的碎发被雨水浇湿,像几缕顽皮、造型优美的水草一般贴在苍白朦胧的脸上,紫罗双手合十,举在胸前,左手食指上刺眼的白布外浸着鲜红的血。看上去又可怜又朦胧。
龚远和看清是她,声音柔和下来“这么大的雨,你跑来这里做什么?”目光落在她食指上的那个白里透红的布卷上,语气又柔和了几分:“切着手了,奶奶不是叫你下去歇着了么?”
禁罗直直地看着他:“奴婢来喂追风。雨太大,怕大爷和奶奶等会儿又来喂狗、淋了雨。”她几乎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打着灯笼默默站立的明菲,大抵,光线太暗,她也没想到明菲这样的懒人,就连送伞也要让丫鬟去的人,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雨,自己提了灯笼和龚远和一道来喂拘。
明菲静静地立在一荣,聚精会神地打量着这两个人的表情。多么忠心的丫鬟,自己受了伤,还记挂着怕他这个主子淋了雨,不打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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