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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中呆的久了,身体也跟着冰棍一样。卫燎低头去看她,乌黑的发在记忆中才新近染过没有多久,可发根的白色又冒了出来,星星点点的银色,在等光中看起来就好像最初落下的雪,晶晶亮亮在他的眼底一闪而过。
卫燎皱紧眉认真地说:“是。”
三月就着卫燎的衬衫,微微蠕动头,擦了擦被水迷的眼,抬头看向他,已经是满面的笑。
她的王子,骑着白马而来,如同最美好的童话,他们将从此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
瘟疫
驱车出来时,三月对周周说:“他只抽La Flor de Cano的牌子,你是知道的。”
周周避人耳目,开的是一款暗棕色的车子,但仍旧是保时捷,嚣张扎眼,只有她自己不觉得。车内饰物连同脚下铺的毯子,都是一种玫瑰色的红。周周仿佛才觉得细高跟的鞋子不好开车,换档时便一脚踩在另一脚的脚跟,将镶嵌有水晶的 “夜空”露趾凉鞋甩到一边。
三月穿得,则是一双黑色的鱼口平底凉,麻布的材质,仿效古时纳的针脚底子。韩国正版需要四百五十大元,而她买的盗版除去边角缝线颜色的不同,其余皆一模一样,才四十五元。
她忍不住地笑,却也忍不住悲凉。
其实,无论黑色红色,在天明前的稀薄灯光下,搅在一起,都不过是油画的阴影,怎样仔细打磨,皆逃不脱乌突突的一片。
所以,三月视若无睹一言不发紧绷着脸的周周,一径说下去:“刚刚我见那里的牙膏只有中华,他一向习惯用黑人,别的用不惯。”
“卫燎有风湿,帮他准备点驱寒膏。”
“我看那里的被子也有些潮,也得需要一些芬必得,可是他跟老头子似的,素来不信西药,要哄着才肯吃……”
“他不喜欢味道太浓的香水。连别人用伊卡璐,露华浓也不习惯,说味道太冲。”
“他感冒的时候只喝藿香正气水,说那是万能灵药,可是要打点滴时就得哄骗着来。”
“他只喜欢穿黑色的纯棉袜子,别的颜色,别的材质都不行。”
到了酒店,周周大力踩下刹车,皱着眉,笑说:“你真是神经了,跟我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干什么啊?”
三月倒没笑,推开门下车,又慢慢的将车门关严。
回到酒店,三月一头扎在床上,鞋子也没脱。她没有褚颍川奢侈,非要总统套房,只不过点了一等的套间。床单是素白的纯棉,还搭上玫瑰红床旗。
所谓的床旗,就是寸余宽的横幅条,不知道为何得了这个名字。大约是同要想辣加点糖的道理一样,来烘托白色的一尘不染。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三月的手紧紧抓那玫瑰红上,她不想睡,可睡意不容拒绝地袭来,眼不由自主的合上。
这一睡,就一直迷迷蒙蒙的无法起来。神智里清楚知道自己生病,也知道自己给了服务员丰厚的小费,于是药、汤、粥甚至医生,源源不断的送过来。迷糊里三月想,她终于也理解,为什么褚颖川喜欢酒店。不需要家的感觉,几张钞票就可以买来全程的优质服务。所以,即使知道病的严重,也觉得依旧没有什么打紧。
大多时候她是一个人,套房里外两层套间,静悄悄地只有三月自己的呼吸声。她昏昏沉沉,其间还记得接过一个电话,应承了几句,不记得是谁打来的。然后,还自己把手机充上电,以防漏掉电话。
再醒来时是某一日的晴朗午后,一天中最鼎盛的日光犹如无处不在的沙金,铺了满室。她半睁着眼,屋里的一切,泛着金栗的颜色,模糊的如同覆上薄雾。手指里依然攥着那床旗,玫瑰红的底色,衬着赭红的描边,贡缎特有的暗纹织花,阳光下仿佛海市蜃楼的虚无的边缘。
是的,她见过海市蜃楼,在天涯海角,但不是极南的海南,而是蓬莱。那时,她也是这么孤零零一个人,发着烧。
她半睡半醒,被子紧紧裹在身上,桑蚕丝的被子,盖起来跟太空棉一样轻软,可睡的久,仿佛热水插上保温档,连着病火,烘的周身酸痛。心脏里似蓬起一团火,烧着心,手指终于肯听大脑的指挥,缓缓松开。然后,就觉得一只手压在额上。
三月只以为是做梦,便含着笑去抓那只手,没想到真真实实握住满手的温暖。身后的男人,大约也是半睡半醒,懒懒应声说:“烧还没怎么退……”
这回三月真的清醒,慌忙松开手,支撑起身,说:“褚颖川,你怎么在这里?”
“你发烧整整一个礼拜,还好没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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