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3/4 页)
出乎三月意料,前台又递还给她一个礼盒,笑而有礼的说:“陶小姐,有你的包裹。”
三月并不惊奇前台能叫出她,做酒店这行皆是伶俐过人,怕褚颖川一个礼拜七天,天天带来不同的女人,他们也能不出丝毫的差错的打好招呼。
纳闷的拿着手里的礼盒,转身时却撞上一人,脚一崴几乎跌倒,好在被来人扶住,还未及抬头道谢,就听那人说:“每日一崴。”
声音就在她的耳边,三月几乎能想象出,他缓缓微笑的样子,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扬,笑弯的眼漆黑明亮。记忆被藏在角落,那样隐秘,经过漫长的时间,连自己都以为早已安全地消失,再也不能寻获时,又突然降临,像一击重锤击碎所有全副武装的防护。
只有一个人会这么说,三月幼时风湿,表面上看与常人无异,但不注意姿势时,总要无可避免的磕碰,每当那时,她都急忙低下头去,假装对周围的嘲笑一无所视。可是,一声,两声,她仍然敏感的能听到那些声音,轻微的又饱含恶意。只有他,扶起她笑说:“每日一崴。”
于是,不知道何时起,真的每天就只崴一次,再没有其他的闪失,灵验的恍如一道魔咒。
三月抬起头,吊顶的水晶灯,明亮如水,一浪一浪洒下来,让她对上卫燎的眼神,无可避免也避无可避的温软潮湿。
四目相接,仿佛魔咒慢慢凝结。周遭的脚步声,笑声,喧哗声渐渐远去,世界整个儿安静下来,他们似是被隔离在一派清静的琉璃中。
打破这倒魔咒的是一声惊呼:“卫燎!”
走上前的男人很面熟,他热情的拉住卫燎,又看向三月,大笑说:“老同学,缘分啊!这么多年没见,你们这对天怒人怨的神仙眷侣竟然还在一处,远远地我瞧着,竟然还跟当年一样,恩爱的跟什么似的!刺激死我这个孤家寡人了!不过也难怪,当年你们大学没毕业,就已经互相见过家长了,如今孩子是不是都打酱油了?!”
不歇气的声音,中气十足的在大堂里回荡,三月脊背一阵阵的发麻,仓皇回头,水晶吊顶流光灿灿,她被刺得眯起眼睛。
褚颖川站在瑞彩千条下,背脊笔直地伸展,姿态格外端正漂亮。他身后不远处,隐在柱后的苏西,明净容颜上阴影遮不住的大红唇色,让人有一瞬间的错觉,鲜艳得仿佛粹满毒汁。
三月闭上眼睛,下意识往温暖处依偎。
这许多年,许多人,只有一个人如避风港般安全稳妥,可以遮蔽风雨。
金锁记
褚颖川缓步走向三月。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老家每年冬季冰冻江面,上下游白雪皑皑,临近春日时,渐渐裂开、融化,称作开江。开江时露出的冰块如同最劣质的玉坯子,浑浊得让人永远无法看透。而他就仿佛一个巨大的冰排,平静并且缓慢的漂浮着过来。终于,仿佛冰排破裂的一声,原来是褚颖川突然“嗤”一声轻笑。
“三月,怎么这么淘气。”他说。
卫燎刚要挡在三月身前,却被她紧紧拉住。卫燎一震,三月的手已经缓缓松开,仿佛溺水的人攀住冰沿,又渐渐耗尽了力气。
褚颖川拉过三月,转头对仍拉住卫燎的老同学说:“想必你有些误会,三月现在是我的女友。”
即便今天这样的日子,他仍旧是一身休闲装扮,浅色的衬衫和深蓝色的牛仔裤,脸上挂着微笑。
“对不住,对不住!”那人再迟钝也知道事情不对慌忙连声说完,便极快溜走。
褚颖川转手拍了拍卫燎的肩膀,笑说:“快点上去,一会开局,没你就三缺一了,多没趣!”
说罢,拉着三月便走,三月下意识想要回头,褚颖川仿佛未卜先知,微退一步挡住她的后路,在她背上一推,力道很轻,但足以使得三月无法回头。
等到步入全剔透的景观电梯,颖川仍旧是微笑的模样。这里只有他们俩人,除去电梯上升时运作的声音,再无其他。钢化玻璃罩子剔透得如水晶,而三月站在这仿佛琼楼玉宇,人间天上里,却慢慢垂下头。
褚颖川似不觉得她有什么异常,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礼盒,问:“这是你给我的礼物?”
说完,也不等三月反应过来,几下拆开包装,看清里面的物件,忍不住皱眉问:“金锁?”
蓝绒底上的是一枚长命锁,足金橙黄,一面“长命”一面“富贵”。
褚颖川用手掂掂,笑说:“这么俗气。”
城市的霓虹流光映到电梯内,层层递进淡淡的紫色,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