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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着的铜芯
李承恩的御书房灯火一夜未熄灭,一个矮脚四腿的黄花梨木桌子上,零散着一张张树叶般大小的“叶子牌”,李承恩和几个装成太监的模样的内务府心腹大臣,彻夜未眠。一场针对尚宫局的彻查,暗中有序进行,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六局的总尚宫赵尚宫。皇宫内乌云笼罩。
任太后最近为猫所困,无暇管理,只知道太子和几个太监在玩“叶子戏”。还有多久,才可以摆脱外戚的控制,做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为国为民分忧的好君主?人生一世,骂名也罢英明个也好,总要做自己心甘情愿的事情方才惬意,傀儡皇帝岂是我李承恩之辈所为?要做就做最优秀的!
缘分有时很奇妙,造化时常会作弄人,世界好大,滚滚尘埃淹没了多少双相望的泪眼,世界又是如此地小,一圈子兜下来,原先互不相干的人却命运牢牢捆在了一起。
陵园内。
山中的夜晚,在露水的浸润下,愈加地凉。 清月苑里的蓁蓁却丝毫不知道,她的顺尧师兄正在找寻自己的路上颠簸。
夹缎子的挡风软布帘垂下,错金博山铜质香炉里熏着獐子香 ,满屋子清馨气味。
宽大的雕花大木床上,两个女子正在做着女红。蓁蓁歪在床头靠背上绣香囊,温采女坐在床尾,十指翻飞,在打着一个梅花攒心络子。
书案子前,坐着那个不善言谈的邓御女。手捧着一卷诗书,埋头看着。
苑采桑在她们几个换下的衣服熏香。
没人说话。各行其事。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九月授衣。往年住在人口密集的京城。该是沉浸在一片此起彼落的砧杵声中了吧。
在这陵区,却是万籁俱寂,除了飒飒而过的风声,唧唧复唧唧的秋蛩,就,再无其他声息了。
寻常人家的女子,身上衣裳口中食,样样离不开辛勤劳作。皇帝的遗孀,自当衣食丰足,即便一辈子不捣衣,也有穿不尽的绫罗绸缎。
蓁蓁不由想起儿时的江南老家,在一派秋声中,灯下的娘亲一针一线缝补衣衫,自己和顺要哥哥打着灯笼在墙角下,在泥土里翻找着秋虫
失乡的人是一缕孤魂,只有梦里仆跌在故乡的热土地,才可以寻得到根。
想起乡关,想起娘亲,心里微微一颤,手中不由一抖。细细的绣花针扎破了左手食指。鲜亮的血珍珠涌了出来,放在唇间轻轻吮吸,一丝微甜的腥味儿留在唇间。
鲜红的血是思乡的泪,一根针扎在指尖,一丝痛牵扯心扉。
“叶姐姐,你绣得香囊,是采桑进宫以来,——见到的最精巧的!”
说话的正是苑采女苑采桑。
听她这么一说,不由歪头打量手中绣了半截的活儿,密匝的针脚,匀称的针法,端的是无比灵巧的一双手儿。
不由满意地笑了。当初顺尧师兄接过自己为她绣得一个香囊时,也是欢喜的不行。
香囊是情人记忆的延续。看着香囊便想起顺尧
眼眸又一次蒙上薄雾:为你,做最香的香囊,蓝蝴蝶是你,粉蝴蝶是我!
绣香囊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入宫四年,迄今为止不知自己到底绣出了多少香囊,各种神态的都有,蛱蝶穿花的最多。硬生生将那圈在绣布上的双碟绣得飞了起来。
宫里的妃嫔或是其他宫女有看中的,便跟她要,她都给。熟悉的宫女们都知道她的手巧,那会子,她只是个正七品待遇的“御女”。
后来,她的绣品被 “兰芷宫”的淑妃刘娘娘看中,要她为当时过寿的先王太后绣了几个。因着这双绣蛱蝶的巧手,她被晋为“宝林”,从而步上皇帝御妻的行列。
大胜国的皇帝有“一后,三妃,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御妻也分为三等,同样是一等对应一个品级。
一等御妻二十七人,享受正六品待遇,称作“宝林”;二等御妻二十七人,享受正七品待遇,唤作“御女”;三等御妻二十七人,享受正八品待遇,通称“彩女”。
因此自己也被列入后宫侍寝的名额,但是自己从来不想着打点司寝的太监和嬷嬷,不是不懂,只是不愿。倒也落得清静,一直很少有机会侍寝 。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意。
从御女到宝林,除了居所迁移,倒也没什么大的波动,不过是宝林可以拥有自己的单独宫苑。 也多了一个负担:每天早晚去皇后中宫例行公事——晨昏定省 其他的,在素来恬淡的蓁蓁眼里,几乎和先前无二。
却仍然,喜欢绣双蝶,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