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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城瑟缩了一下,一方面由于震耳欲聋的噪音,另一方面本能地惧怕被弹开飞来的弹片击中。谁知他后退的半步还没迈出,就抵到了背后坚硬的枪口上。
自己的战友刚刚惨死,掌握情报的一个中国人已跑掉,眼看无法追踪,剩下的一个中国人又做出不该有的举动,端着枪的弗拉德米尔以为他要逃跑,立刻凶神恶煞地叫喝起来,拿枪筒用力地戳他,恶狠狠地威胁着,就连一路沉默寡言的司机库什科夫也逼上前来助阵。
在两支步枪的夹击下,张城寸步难移。
走廊那一端的机械传动声停止,一扇与墙壁同色的铁门洞开,那黑黝黝的洞门里出现的,竟然是一架带有伸缩铁栅门的笼式电梯。
德米特里再一次打光子弹,他大怒着用九五式步枪的枪托砸向玻璃门,并不停用俄语叫骂着。
而谢尔盖已早他一步停止射击,他离开大门回转,一把从弗拉德米尔与库什科夫的包围中抓住张城的衣领,把他拖到玻璃大门前,用步枪对准他的太阳穴,冲着走廊尽头的吴功大喊:“现在停!”接着晃了晃枪,“他,死!”
经过不停歇射击的枪口变得像烙铁一样炙热,张城几乎听到皮肤烧焦的嗞嗞声,神经末梢感应到的疼痛在下一刻传至大脑,他的五官立刻抽搐地皱缩起来。对于一个掌握许多机密,且能为守住这些机密轻易出手杀戮的人来说,他不认为吴功会因为非亲非故的自己生命受到威胁,而停止行动。
此刻,他唯有咬紧牙关自己撑住。
隔着不长的走廊,吴功眼中的愧疚神色被他看得清清楚楚,然而那些愧疚无法撼动的,是更为厚重的坚决。张城顿时明白,这个中年人并不是为了自己逃跑,而是有什么使命需要完成,而那个使命要比生命还重要。
他只有同四名俄国军人一起,眼睁睁看着吴功一刻不停地拉上笼式电梯里外两层门,按动电钮,被电梯载着陷入地下消失不见。
当电梯外的铁门重新关上时,德米特里的暴跳如雷已到了无法抑制的程度,他呜哩哇啦地把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唯一所剩的俘虏身上,他举起步枪,凶猛地把枪托砸在俘虏的脸上。
剧烈的疼痛加撞击几乎使张城倒在地上,他感到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眉骨上的伤口处流下,迷入眼睛里,右眼的视野顿时变得腥红一片。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无论目的何在,俄国人需要的是吴功所掌握的机密。吴功已顺利逃脱,他作为胁迫物筹码的唯一功能随之丧失。公民无法仰仗不知所踪的政府在涉外冲突时给予庇护,这些俄国军人随时可以像捻死只虫子似地结果了他。
无法想象自己现在就要死在这种地方,甚至没人会知道。
他拒绝像只臭虫一样等死,即使他今天终究逃不脱这一结果。
他想活下去,他不想死。
一腔不甘与愤怒都化为力量,他要反抗。
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右拳上挥出去。当一个从没有任何训练的平民面对体型大于自己的专业军人时,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张城的拳头在到达德米特里面门前就被截住,蒙古大汉反手一拧,他就不得不自己松手撤回攻击,即便尽量后仰躲闪,他还是被对方回击的拳头砸到。一股热流涌出,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鼻子消失了。
徒手搏斗等于找死。
被四名职业军人团团包围,只要他们有杀心,自己绝对无法逃出生天。在冷酷的现实面前渴望对方发善心是愚蠢的,比之坐以待毙、懦弱地求饶、畏惧地等死,他宁愿即使最终死掉,也要拉俄国人陪葬,打死一个回本,打死一双加倍赚。
他被打偏头的一瞬,余光看到墙角自己的高尔夫球杆,便不顾一切地飞扑去捡。然而德米特里的动作更快,球杆在触到指尖前被俄国大兵的大头皮靴踢飞。
张城只来得及抬头,他看见九五式步枪的枪托从高处砸下来,接着肩部遭到一下重重的撞击,痛感还没来得及穿到大脑,他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第12章 Vodka(1)
一片刺耳的警报响。
他在一片昏暗里醒来,从门缝里透出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让他能够分辨出方向以及周围的环境。脸上和肩背处传来的痛楚帮他度过短暂的混沌,迅速记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来。
他伸手抹了抹脸上已凝固的血块,好让眼睛能更清晰地视物。一摸之下才顿觉严重,剧痛从眉骨同手背相贴的地方传出,他发出“嘶——”地一声,大吸几口凉气,险些痛呼出声。所摸之处高高鼓出,竟已肿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