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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烈地叫道。“望潮镇上的大小旅店都被我问了个遍。”
“有什么事吗?”孔南生的口气有点冷淡。
“呵呵,没旁的意思,昨天下午弄着了几个小钱,特意来请三位吃碗锅盖面,算是还个人情,呵呵。”郑青阳似乎看出了孔南生的心思。
“难得老兄还惦记着咱们弟兄,”孔南生笑道,“巧了,咱们正商量着要去吃锅盖面呢。”
“请老弟吃面是一桩事,还有另一桩更要紧的事呢。”郑青阳正色道。“我住的旅店里,住着一伙贩卖癞蛤蟆的客商,等小火轮等不及了,自己联系了一条大木船,今天就走。”
“要是能搭船,倒是不错。”林子豪走了出来,听到后插嘴说。
“我也这么想啊,跟他们一商量,说我有几个朋友,能不能顺便捎上?人家二话没说,一口答应了。”郑青阳得意地说。
“走,咱们去把事情敲定,先不急吃面。”孔南生道。
郑青阳借住在靠近码头的一家旅店里,他说的“癞蛤蟆”,实际上是蟾衣和蟾酥。那帮客商一共六人,专事收购蟾衣和蟾酥并贩往上海的药行。东西不多,才二付担子,但价值不菲。看到孔南生和林子豪的人相,根本不象鸡鸣狗盗之辈,再加上一个半大小子,那帮客人非常满意,似乎还有点特别欢迎的意思,连船价也不用分摊了。孔南生想,他们肯定是觉得江上不太平,多几个人做伴,壮壮胆也好。
约定了出发时间,郑青阳又拉着去吃面,找了家跳面馆,一人要了一大碗,呼哧呼哧吃个痛快。吃完,郑青阳抢着付掉帐,看看时间还早,又拉着大家进了对面一家茶馆,花八个铜子点了一壶顶谷大方,外加二碟南通地区有名的小吃“白蒲茶干”和“嵌桃麻糕”——如此盛情,倒让孔南生、林子豪不好意思起来。
“三位兄弟,我呢,有点小想法,不知道说出来后,三位肯不肯答应?”郑青阳吞吞吐吐地问道。
孔南生想,这一碗面和一壶茶,吃出问题来了,该不会是伸手要钱吧?
“呵呵,你不说,我们怎么回答你啊?”林子豪笑道。“爽快点说吧。”
“那好,我说。”郑青阳喝干盖碗里的茶水。“昨天听说三位是去上海,想上去肯定有些发财的路道吧,我想了一夜,想厚着脸皮开个口,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去大上海见识见识?”
“一起去肯定没问题啊,”孔南生道,“只是没有发财的路子,无亲无故的,连上海的大门朝哪开的也不知道哩。”
“发财不发财的也是说说而已,咱们穷人,能三顿吃饱,再隔三岔五抽口香的、喝口辣的,就算上辈子积了大德啦。”听说没有发财的门道,郑青阳稍稍有点失望。“不过,我倒有个表兄在上海,是个教书先生。”
“哦,能找到吗?”孔南生来了兴致。
“能,”郑青阳答道,“四年前跟我娘去过,住的地方有点记不太清了,但仔细找找能找到。”
“你去过上海?”林子豪问。
“是啊,呆过半个月呢。”郑青阳道。“那年我姨妈过世,我跟我娘奔丧去的。”
“这倒不错。”王福寿插嘴道。“咱们三个中间,谁都没去过上海。”
“是啊,有个落脚的地方,倒是挺不错的。”孔南生沉吟道。“不管怎么说,有个熟人,总归好办事。”
“我表兄人挺热心,”郑青阳道,“我们去找他,能帮的忙一定肯帮。”
“那就说定了,呆会儿一起走!”孔南生高兴地拍下板来,心想郑青阳外表凶蛮、性格鲁莽,自己日后要在上海实施报仇大计,倒是用得着的人才。
“老兄,听你说是安徽灵壁人?”林子豪觉得有必要稍微盘查下郑青阳的来历。“怎么会流落到这江边来的呢?”
“唉,这就说来话长啰。”郑青阳叹口长气。“其实啊,我是个‘顶保’的。”
“什么叫‘顶保’?”孔南生不解地问道。
“这个我倒知道点,”林子豪道,“好些地方都在抽壮丁,有钱的人家要是不想让子弟当炮灰,只有花一笔钱去活动保长、甲长,再花一笔钱雇人顶替,就叫‘顶保’。”
“现在抽丁抽得凶,即便穷人家尽是老人、女人,一个男丁也没有,他娘的照抽不误,”郑青阳道,“穷人家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怎么办?只好卖房子卖地,凑够了钱雇人‘顶保’。不过这也养活了我这样的人,顶一次能得一笔钱,还能找个临时吃饭的地方。”
“什么,你顶过几次了?”王福寿一脸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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