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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跳跳跶跶,指望不上。
他的瓦工手艺,在农村中也有用武之地,不过,那会儿尽义务居多,谈不上什么收益,顶多混几顿饭吃。
谁家盖房也少不下他。
让一个瓦工盖土坯坷垃房,真正大才小用,难为他了。
后来当上车倌,东奔西跑,他的手艺彻底扔下了。
在他的熏陶下,大青二青都“无师自通”,盖房砌墙,也能算个二把刀。
“老苏哥,我估摸了一下,咱们红烽乡,像你这个‘级别’的瓦工,还真数不出几个。芨芨滩的劳力有很多剩余,都攒在地里头,效益太差,咱们也学学外地,拉上队伍走出闯闯,挣别人的钱。”
刘村长高瞻远瞩,两眼一片光明。
“拉上队伍? ”苏凤河把烟夹在手指中间,顾不上抽了。
他这会儿忽然想起来,自己曾几何时未尝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但那只是像一颗流星似的从他的脑海中一闪即逝,没有来得及形成一片光芒,就熄灭了。
为什么? 马不停蹄地忙忙碌碌,就是其中一个原因,单枪匹马.孤掌难鸣,恐怕又是一个原因。
今天,在这个夜空中群星争辉的时刻,刘改兴,不,刘村长,郑重地而不是轻率地,深思熟虑地而不是信口开河地向他谈及这个问题,使苏凤河又惊讶又佩服。
刘改兴仿佛从他心里走过一趟,知道他想望过什么又没实现,刘改兴就是心眼儿稠,想远的、干大的,要是他苏凤河当了村长,能想出这个道道吗?
“拉队伍? ”他自言自语。
“对,把村子里的一些壮劳力组织起来,搞一个建筑队,到工地上挣钱去。”刘改兴更明确地说,“要想芨芨滩走上富裕,光靠种庄禾不行,养殖、副业一齐上,才有希望呀。老苏哥你说对不? ”
“对! ”他心悦诚服。
“你给咱挂个帅吧。”
“我? ”
“你。”
苏凤河搔搔短发,向刘改兴嘿嘿笑:“大兄弟,说句难听的,我可只领导过牲口。”
刘改兴在他肩上一压,笑着说:“老苏哥,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你的本事我知道,你不要以为调理牲口比管理人容易,牲口都是哑巴,它们的心思,全凭你去猜,照书上说,你是个不赖的心理学家。”
苏凤河笑出声,他最近有些日子,不这样笑了,没有值得高兴的事,笑口难开呀。
“干哇,你也让红烽乡的人看看你的真本事,是骡子是马,该牵出来溜溜了。这杆旗就交给你了,凤河哥! ”
苏凤河没说的了。
他感到眼睛有点湿润,不仅仅为了刘改兴抬举他,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自己在刘村长心里的分量。
“你要肯挂帅,我明天就召开村民会,先让人们报报名,从中挑选上三十个人,我看入冬前,还能干些日子,至于营生,我去旗里找人,叫他们支持咱们一下,不愁没干的。过年的时候,哪怕一家分上一二百块钱,也叫人们展活展活。”
苏凤河还能有什么话可说?
这个刘改兴,村里人没有选错他。谁说庄户人不会“民主”?
苏凤河忽然感到,芨芨滩上,他找到一个可以打开窗户说亮话的人,这几天一直闷在心里头的那件事,不是也可以跟村长说说吗。
他正在犹豫不决,刘改兴仿佛有第六感觉,不是用眼而是用心听到他的话。
“凤河哥,有甚事要我帮忙,尽管说。”刘改兴打破了他的沉默。
“嘿,我想……”
“看你,在我面前还用吞吞吐吐的? 我帮不成,再找别人。”
苏凤河吐口烟,下了决心说:“是这么回事。大青也真格不小了……向李虎仁借钱,我怕碰了钉子。”
刘改兴心往下一沉。
真是人穷志短了呀,借都怕借不到手,他越发感到,芨芨滩赶快富起来的紧迫性了。
“凤河哥,你尽管去借。”他这样“鼓励”苏凤河。
苏凤河不再说什么,他知道刘改兴的为人,“君子一言”既然他叫自己去,一定有办法让李虎仁“高抬贵手”。
夜色中匆匆走来了白白的身影,没看见他们在地畔吸烟。
“白白,去哪儿? ”苏凤河叫住她。
“我二爹回来了,我妈叫你回去。”白白走到跟前说,发现还有刘改兴又补充了一句,“改兴叔! ”
“那咱们就分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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