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部分(第1/4 页)
因严清怡手头拮据,春兰好几个月没要月钱,一直推说她有饭吃有衣穿,非常知足。
对于严清怡而言,春兰更像是她的家人,她的姐妹。
如果有天春兰嫁人,严清怡会好好替她准备嫁妆,连着她的身契一并给她。
***
看着日影西移,严清怡早早生火做饭。
肋排是炖好的,倒进锅里红烧一下就成,鲫鱼炖豆腐重新热了热,芹菜切成段焯水凉拌,茭瓜则炒鸡蛋。
主食是雪白的大馒头。
吃过晚饭,薛青昊送林栝回会同馆,严清怡跟春兰则把盘子碗都清洗了,又抓了一把米泡在盆里,留着早晨煮粥喝。
第二天辰正时分,有人给严清怡送了封信。
信皮上没有署名,只留个地址,看字迹应该是林栝所写。
严清怡打开信皮,纸笺上只两行字,“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是录的前朝散曲大家徐甜斋的半阙词。
最起首的两句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严清怡面上顿时浮上两片红云,急急地打开柳条箱笼将纸笺与先前的书信放到一起。他这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从不曾说这些,走了又想起送信来。
一时,心头既羞且喜,还有说不出的空落。
虽然林栝每天都忙碌,白天甚少见到他,可想到他就在身边,总会有种安定踏实的感觉。这一走,又是几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严清怡沉闷地待了片刻,去薛青昊的屋子里拿出纸笔,打算给何若薰写封信。
她这次进京并不打算去找魏欣她们,一来因为薛氏过世不到两年,两年大祥之后才能除服,才可以到别人家访亲问友;二来,是眼下她所住之处乃贱地,周遭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有,不适合魏欣等人过来。
她刚搬进来不久,有次出门就被几人拦住了。那些人嘴里不干净不说,还想拉拉扯扯地拽她衣裳。幸好薛青昊在,二话不说在路旁捡了根木棍,冲上去劈头盖脸地抽。
一团混战之后,双方都是鼻青脸肿,谁也没沾到便宜。
第二天,薛青昊带着满脸青紫去学武,本以为能被秦虎夸赞一番,毕竟他一个少年对付三个成人还没吃亏,谁知却被秦虎痛骂一顿,说薛青昊给他丢了人。
非押着薛青昊找到那三人再去打。
战况如何,严清怡不知道,薛青昊也绝口不提,反正自那以后,她出门再没遇到街痞闲汉,就连在集市摆摊,也没人朝她要摊位税。
但严清怡仍是不敢独自出门,每次都会拉着春兰一道。
她在市井里长大,见过撒泼的,自己也能豁得出去撒泼。
可魏欣不一样,她岁数最小,被钱氏看成了眼珠子,不是熟悉的地方不许她去。就是以前魏欣到陆家,才隔着两个胡同,每次也都是带着两个丫鬟,再加上车夫和一个跟车的护院。
如今让她到阜财坊来,岂不更是要大张旗鼓?
而严清怡现在住的小跨院,连个像样的厅堂都没有,哪里能容下那许多人。
严清怡之所以跟何若薰写信,是想问问她,她跟苏氏可曾再来往过?如果可以的话,等除服以后,她想跟何若薰一道去罗家,或者能提个话头,告诉苏氏把部分金银首饰存到四海钱庄,存成私票。
这样即便家败,总也能留个后手。
林栝是要收集足够的证据连罗阁老一起扳倒,一时半会儿不会往上呈折子,而严清怡明年三月就能除服。
信写完,严清怡才想起何若薰六月份成亲,现在还是新婚头一个月,自己是戴孝之人,不能冲了她的喜气。
便将信收好,打算等过些日子再寄。
这些天正好闲着,将薛青昊穿破的衣裳都拆洗了,拆下来的布用浆糊一层层浆得笔挺做成袼褙,然后按照薛青昊和林栝的尺寸绞成鞋样子。
等到两双鞋做好,正好是中元节。
严清怡将鞋并两双厚袜子,以及絮了两层棉花的厚实马甲一道寄到固原镇,又跟春兰赶庙会。
荷包巷附近有座都城隍庙,香火不算旺盛,但中元节这天也办庙会。
严清怡买了些香菇、木耳、干豆角,买了十八根一套的银针以及各色丝线,然后买了六只馅饼。
从庙会回家,在家门口遇到了薛青昊和秦虎。
秦虎手中提着只布袋鸡,对严清怡道:“我来叨扰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