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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劭想推开他,可是养尊处优的身体却比不得贺华这半年来被体力活锻炼得结实的双臂,再怎么费力,被他抵住的那个胸膛也不动摇。他实在推不动,只好拿一双被烟熏妆衬得不像人的眼睛狠狠瞪了过去,脸色不停变化,像雪地中的删掉金刚鹦鹉删掉孤狼般暴躁又孤僻。贺华不忍心再糟蹋自己的眼睛,扭过头看着墙壁说道:&ldo;我今天不是特地为了你来的,只是个误会。我希望今后你我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有自己的生活,不会打扰去你们,希望你……和你的家人说一下,你们真的不用太在意我。&rdo;这段话说得十分含蓄,贺劭虽然听不懂其中奥妙,但只要他回家转述一声,他父亲却是绝不会听不懂的。前些日子听到贺总裁要杀自己时,贺华是觉着心里难受。可如今看到因为怕自己和他争夺贺家家产而提前改行搞艺术的贺劭,他忽然有些理解贺总那狂躁得快要崩溃的内心了。天天对着这样的儿子,难免要得上点心理疾病的,他应该体谅。将来进了贺家还是得安排个好大夫帮他治治,有病不吃药硬扛着可不行。贺劭垂着眼皮轻哼了一声,同意了他的要求。贺华这才放开手,温柔纯洁地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ldo;华国这么大,外面机会这么多,我一个男人为什么不去打拼自己的事业,要把眼光盯在小小的一座宅子里呢?&rdo;贺劭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说:&ldo;我也有自己的理想!我正在做事业!&rdo;说罢推开贺华,朝着楼梯间大步跑去。贺华倚在墙边,本想目送他下楼,却被他那五光十色的背影晃得眼晕,只好低了头,顺着墙壁缓缓前行。他来帝都的时间和身份虽然变化了,这些该在他人生中占有浓墨重彩的一笔的人却还是会陆续出现‐‐虽然这个的彩实在太炫烂了点。贺华满腹心思地往外走时,身后不远处包间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醉醺醺地朝走廊那头走去,路过他的时候,忽然回眸看了一眼。那双眼睛已经醉得没有焦距,在见到他时却忽然流露出一丝犹豫和挣扎,伸出手来似乎要搂住他,又似乎有点不敢下手,尴尬地在他胸前摆成了一个&ldo;同志们好&rdo;的姿势,紧张地轻轻叫了一声:&ldo;悦珖?&rdo; ☆、贺华愣了愣,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苦笑着说:&ldo;抱歉,你认错人了。&rdo;他身上穿着郑功一直想看却始终没能看见的修身衬衣和西装,细腰乍背,身材修长笔挺,眼神略带错愕,神情态度十分无辜。虽然不像半年前那副荏弱的小白花模样,但也是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男人眼神一暗,双手不动声色地攥成拳头,追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张开怀抱,像是用尽了自己平生的力量和勇气,一往无前地冲上去抱住了他,带着醉意叫道:&ldo;月珖……我是钱韧啊,你难道不认得我了……&rdo;贺华被他搂得透不过气,用力挣扎了一下,胳膊不小心磕在了他的肋骨上。钱韧身子猛地一颤,疼得倒吸了口冷气,红润的脸庞整个苍白下来,手臂顿时一软,被他挣脱了出去。贺华退到安全距离,整了整衣服,回头正好看到钱韧脸色惨白身子佝偻的可怜模样。他连忙道了歉,扶着男人慢慢站直了,劝道:&ldo;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帮你叫服务生来吧,你喝得太多,也该找个地方休息休息。&rdo;两人肩膀相依,脸庞也离得极近,钱韧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正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半垂下来,在空中轻轻抖动着,说不出的温柔羞涩、惹人怜惜。若说刚才的疼痛叫他清醒,眼前的景色却又让他迷失了理智,紧抓住贺华的衣摆,嘴角微微挑起:&ldo;你是这里的服务生吧,你叫什么?我有点喝醉了,替我开个房间,送我上去休息。&rdo;他说着要去休息,却是一点动弹的打算都没有,右手顺着衣摆慢慢攀了上去,落向臆想中不盈一握的细窄腰身,迷茫的目光也落向贺华水润的嘴唇。散发着酒气的双唇也向着目光所落的地方贴了过去,想要品尝那份干净美好的气息。然而迎接他的不是欲迎还拒的亲吻,而是一只力道大得出乎意料的手。或许未必真的比他从健身房锻炼出来的身体更强健,但那只手正好卡在他下颚和两腮上,把他的脸扳向另一侧,另一只手却按着他的锁骨,猛地往通道上推了一把。钱韧的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上半身飞快地向后惯去,眼前动人的美景也变成了光芒刺目的吊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