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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几人在约定的地方见了面,开心自不必提。明英叽叽喳喳地,将他和阿秀下山之后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待说到阿秀伤势时,他更是手舞足蹈比划起来。
云阳子气得跳脚,直骂和尚无耻,骂他竟和一个小辈斗法,又恨自己先前在安州的下手轻了!他拽过阿秀仔细瞧了瞧,又探出两指搭在她冰凉的脖颈处。稍作停留,阿秀体内到底如何,他便知晓地一清二楚。
收回手,云阳子揉着阿秀的脑瓜,叹道:“小丫头,你受苦了。只不过,这也是你的一个劫,懂么?”他明明是个年轻的俊俏后生,还做了小道士的打扮,可这种时候,举手投足之间总带着一股长者之意,让人忍不住心生亲昵,又有些敬畏。
阿秀极其懂事地回道:“师父,我都明白。”
云阳子很是欣慰,又道:“我们得寻个安静的地方,助你养伤,比如……客栈。”话音刚落,他便看向了明英。阿秀恍然大悟,亦笑嘻嘻地看向明英,只有桐江摸不着头脑。
明英哇哇叫,很是不满:“师父,这是我娶媳妇的私房钱!”
云阳子点头:“我知道,只是为了阿秀,少不得委屈你一点。”
明英气不过:“师父,对面那个小寡妇一直对着你抛媚眼呢……”
正这么说着,有个灰布长衫的小厮过来,对着阿秀见了个礼,道:“姑娘,这是我家大人替姑娘准备的行礼。”说着,毕恭毕敬递上来一个青布包袱。
那包袱看着沉甸甸地,阿秀心里猜到了几分,她自然摇头说不能要。
那小厮为难道:“姑娘若是不肯要,那我家大人定要责罚我了。姑娘心善,也不忍心看我被罚吧。”话还没说完,他慌里慌张扔下包袱,一溜烟跑了,怎么喊都不停,跟做贼似得。
阿秀回不过神,只能呆呆望着,动都不敢动。
明英捡起来一看,里面白花花的数十锭银子。他啧啧摇头道:“师妹,那呆子知道咱们穷,倒真舍得。”他拿出一锭,就发现底下另有玄机,索性将那些银子通通翻出来。只见银子下面整整齐齐码着各色各样的脂粉盒,怕是店家有的花样每种都要了一个,再将粉盒拿出来,底下压着一件红裳,料子柔软极了。
明英不再说话了,连笑意都收敛起来。他将东西复归原样,丢到阿秀怀里,“那呆子的心意,收着吧,他是想最后再哄你高兴一回呢。”
阿秀抱着沉甸甸的包袱,心里更加酸楚。
云阳子不解,拉着明英去一旁问个清楚。桐江立在她身旁,讥讽道:“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
阿秀未答。其实,她并不是喜欢这些,但是只要是他给的,她都喜欢。
先前那一溜烟逃命般跑了的小厮回到车前,恭敬道:“大人,按着吩咐,东西都给那姑娘了。”
过了半晌,车里才清清冷冷传来一个“嗯”字,轻飘飘的,被风一吹便散了,也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从东州回京城,快马加鞭,不过需要两日半。见到高耸的城门,怀丰便想起了领旨出城的那个画面,顿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也没歇着,回京之后,便先去老师府上拜访。
熟料,贺老见到堂下见礼的顾怀丰的第一句话,便是“怀丰,你闯祸了”。
这个祸指的,正是他一意孤行烧了尸首,引得百姓□□一事。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当今圣上糊涂是糊涂,唯独看重孝道。先前范晋阳的那道折子上京,皇帝已经勃然大怒,如今,就等他这位钦差回来问个清楚了!
听完前因后果,怀丰宽慰道:“老师,怀丰问心无愧,不碍事。明日面圣,待请圣上裁决就好。”
见老师面有忧色,顾怀丰便主动告辞了,不料贺老又将他主动喊住,“怀丰,那个安州知府范晋阳与你还是同科,结果呢?他先着你发了一道折子回来,那折子我看过了,虽然句句在告罪,但又将自己罪责摘得一干二净,再将你绕进去。虚虚实实地,都指望着你替他顶罪呢!”
怀丰作了个揖,“老师,此事说来说去,还是怀丰思虑不周,倒让老师多费心了。”
贺老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这个弟子,什么都好,唯独性子伤人,有时候伤了人,还不自知,只当别人对他掏心掏肺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乌纱
翌日,都御使上了一道弹劾官员的折子,而弹劾的对象就是刚刚回京的钦差顾怀丰。原因很多,洋洋洒洒不下千字,字字见血。绝大部分的原因,怀丰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