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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的影响因素有:在患者方面,如果病情太严重,如情绪极度抑郁,反复自杀,需要通过使用药物迅速缓解症状;患者自己强烈要求用药,也可能促使治疗师使用药物。我们也可以从移情和阻抗的角度来考察患者方面的因素对是否使用药物的影响。药物是患者能够感受到的治疗师对他的总体关注的一部分。患者对药物治疗的依从性,也是他对治疗师移情的一部分。如果患者对治疗师是正性移情,他多半会把是否使用药物的决定交给治疗师来作出。药物是需要吞到肚里去的东西,它会在肚内溶化,变成患者身体的一部分,或者说会对患者的身体和精神产生某种程度的影响。患者服用了某一个治疗师给他开的药,意味着他同意把自己变成治疗师所希望的那个样子。在童年的时候,我们都希望成为父亲希望我们成为的那个样子,或者干脆成为父亲那个样子。在患者顺从地服药的时候,他在心中是把治疗师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从阻抗的角度看,在精神分析治疗中,一切可以使患者逃避探索自己内心世界所引起的痛苦的因素都可以称之为阻抗。精神药物质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改善症状,而不能消除引起症状的内心冲突,所以患者轻易地同意使用药物或者强烈要求使用药物,都可能是不愿意面对内心冲突的表现,也就是说是阻抗的表现。
在患者对治疗师负性移情的时候,情况会变得比较复杂。一种情形是,他会觉得治疗师让他服药是拒绝他的一种手段。他心里想的是:你已经厌烦我了,不愿意跟我谈话了,你想通过几颗药就把我打发了。如果是在治疗开始了若干次以后再用药,他甚至会怀疑治疗师不一开始就用药的原因是想多赚几次治疗费。另一种情形是,患者会把用药与治疗师的心理治疗水平的低下联系起来,也就是说,他会认为治疗师是没有能力通过谈话治好他的病,所以才使用药物。还有一种情形,患者对是否用药过分无所谓,那我们可以将其理解为一种被动攻击,他潜意识里的意思是:你说怎样就怎样,我看你能把我怎样,反正一切责任由你承担。
在治疗师方面,可能影响使用药物的因素有:第一,治疗师对自己心理治疗能力的估计。在估计过低时,会倾向于使用药物。第二,治疗师的专业信念。如果他受生物学派的影响超过非生物学派,那他使用药物的可能性要比较大一些。第三,从反移情角度来说,治疗师对自己不喜欢的患者使用药物的可能性要比对他喜欢的患者大得多,正像某些患者能够感受到的,治疗师是用药物把患者拒之于千里之外。我们可以把这种情形称为“报复性用药”,这也可以是治疗师“见诸行动”(acting out)的一种类型。
由于精神药物种类繁多、价格上也有巨大差异,所以使用何种药物也能够反映治疗关系中的问题。如果治疗师习惯于给经济状况不太好的患者开很贵的药,我们还可以勉强认为他心理治疗的技术上有问题,因为他还不能够整体地考虑患者的现实处境与他的疾病的关系;但若他这样做是因为药商所给的回扣的影响,那就不仅仅是专业水平的问题,而应该是医学伦理学的问题了。如果没有经济因素的影响,如果一位治疗师在大量疗效好、副作用小的新药物被生产出来之后,还喜欢用疗效欠佳、副作用大的老药,那他就需要从他自己的人格结构、自恋倾向和施虐倾向等几方面作一番自我反省了。
使用药物的权力,一向是医生的特权之一,这本来无可非议。因为用药事关健康甚至生死,当然必须是受过严格医学专业训练的人才具有用药的权利。但是,在心理治疗中,如果这种权力变成了医学背景的治疗师自以为优越于心理学或者其它背景的心理治疗师的理由,或者变成了治疗师在人格上高于患者的理由,那这一权力就会对治疗关系产生极大的伤害。这一权力的滥用具体表现之一是在用药的黑箱操作上,即治疗师或有意、或无意地不让患者知道他所服用的药物的名称、作用机理和可能有的副作用。我们可以将这类行为理解为治疗师对患者的攻击。
患者对药物治疗的理解和期望因人而异。有的很相信药物,有的很反感药物,还有的对是否用药持无所谓的态度。但是,我曾经问过在我这里做心理治疗的几乎所有患者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有一种药物,你服了一粒以后心理问题就可以立即彻底解决,而且还可以让你永远保持快乐的心情,永远没有痛苦和烦恼,这样的药你愿意服用吗?结果有一些令人吃惊:绝大多数患者都回答说不愿意。看来我们需要的既不是永恒的快乐,更不是永恒的痛苦,而是一种变化的、流动的、让我们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体验与情感。所以我们也许并不需要我们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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