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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掀起了农业合作化,手工业、私营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高潮。梨园行闻风而动,见大大小小的商店、药铺、饭馆以及像样和不怎么像样的作坊,都挂上了“国营”或“公私合营”的牌匾;所有的店员、伙计、跑堂等都拿上了工资;成不了“角儿”的演职员眼馋了,说:“连资本家都穿上了干部服,怎么我们仍旧是艺人?”名角张君秋南下到武汉去演出,湖北文化部门接待他的人问:“您的剧团是国营的吗?”能背大段唱词的张君秋,一时竟慌了,不知该怎样应答。还没“国营”的他,不能说“国营”;尚处“私营”的他,又羞于说“私营”。支吾一阵后,张君秋红着脸,含含糊糊地说:“我们是归公家领导的。”一回到北京,张君秋立即要求“国营”。
邵洵美在1958年继续肃反时被捕入狱,这位盛宣怀的女婿,在狱中受尽煎熬,他不听大家的好意劝告,即对粥汤米粒要慢慢品尝,甚至要留着吃,几乎每餐饭都一下子吃光、刮光。他总是气喘吁吁地说:“我实在熬不落了!”有一次,他看见了胡风分子贾植芳,“呆滞的目光突然发亮”,他小声对贾说:“我们不是一块在韩待桁家里吃过螃蟹吗?”
1961年9月,上海音乐学院党委书记兼院长钟望阳为龙榆生摘帽,龙赋《贺新郎》(泪涌情难抑)一阕。自此后,龙的处境稍胜于前。龙为什么忽然得到“恩赦”摘去了“右派”的帽子呢?1979年中共上海音乐学院委员会在《关于龙榆生同志错划右派的改正报告》中说,“约1961年起,龙曾协助我公安机关做某对象的侦察工作多年,配合尚好。”1983年上海音乐学院在《悼词》中则说:“在他的最后几年中,还接受了党交给一项有关某一部门的专门任务,尽了自己的力量,得到了肯定。”
1966年2月,郭沫若之子郭世英说:“全世界什么最干净?泥巴!”他很快死于非命。
主席:请救我一命
李达临死前给毛泽东写信:“主席:请救我一命!我写有坦白书,请向武大教育革命工作队取阅为感。此致最高的敬礼!李达,7月19日。”毛泽东看信后指示:“陶铸阅后,转任重同志酌处。毛泽东,8月10日。”王任重后来说,毛曾当面指示他:不要把李达整死,要照顾一下。他也向毛保证:“武大的革命师生决不会对李达采取过分的行动。”
“文革”中,批斗陈景润的人宣布:让哥德巴赫猜想见鬼去吧!1+2有什么了不起!1+2不就等于3么?吃着农民种的粮食,住着工人盖的房子,有解放军战士保护着,还领着国家的工资,研究什么1+2=3,什么玩艺儿?伪科学!陈腾地跳上桌子,一步便迈向洞开的窗户,纵身往下一跳!命不该绝。他从三楼窗口往下跳,伸出的屋沿挡了他一下,一个罕见的奇迹!跳楼的陈景润安然无恙,只是大腿上擦破了点皮,有涔涔的鲜血冒出来。一个造反派干将,见到跳楼后平安无事的陈景润,说:“真不愧是个知名的数学家,连跳楼都懂得选择角度!”
钟惦斐在干校里掏厕所特别用心,而且创造出配套工具。比如一个空罐头盒,在上面打两个眼儿,穿铁丝,挂在棍上,可掏出深坑里的粪,就是他想出来的。他掏过的厕所空空洞洞,纤尘不染,后来干校快结束了,让大家填一份履历表,其中有一项是特长和今后志愿。钟惦斐除自己的电影理论专业之外,特长填了“掏厕所”,志愿一栏中,写的是:清洁工人。
钱钟书、吴晓铃两人曾在干校里烧开水。这两位是有名的大学问家:钱著有《围城》、《谈艺录》、《管锥编》等书,吴是解放后出版《西厢记》最早注本的注者,戏剧专家。钱老和吴老成天围着锅炉烧水,烧得“两鬓苍苍十指黑”,而且,冬天的北风老往膛里灌,水老烧不开。里头加热,外头加冷。还有人不自觉,去打热水洗脸洗脚,这种时候两位老人就会用充满“忿恨”的眼光盯着这些人!
1978年全国第4次文代会后,沈从文长期冷落的门庭重新变得热闹起来,各色各样的拜访者接踵而至,国内的报刊也开始出现重新评价沈从文文学成就的文章。与沈从文有过多年友谊的萧离解嘲似地说:“沈先生的行情正在看涨。”对这一切,沈从文表现出惊人的平静。在谈到他的文学创作时,他总是轻轻地挥着手:“那都是些过时了的东西,不必再提起它。……我只不过是个出土文物。”
施蛰存主编了30年代大型综合性文艺刊物《现代》,并使《现代》“成为中国现代作家的大集合”,为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作出重大贡献。但文坛对施蛰存误会很深,他跟鲁迅的论战,使得鲁迅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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