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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房间的形式,是一连五开间,东西两间,都是很大的玻璃窗,朝着后院。院中栽了些花木,陈列了许多盆景。后成蹑足潜踪的,走到东首窗前。从窗帘遮掩不密的缝中,朝里面探看,只见房中点着一盏大琉璃宫灯,照耀得人须眉毕现。靠墙根堆了一大叠的皮箱,箱上都用红纸条写明了第某号。皮箱对面,一张朱漆衣橱,橱门上挂了一把白铜锁,橱尽头安放一张金漆辉煌的大床。床上帐门垂着,好像已有人睡在床上。床前踏板上,躺着一个十多岁的蓬头丫鬟,看情形已是深入睡乡了。后成思量,银钱不在箱里,便在橱里。我不进里面去。怎得银钱到手?遂抽剑拨开了窗门,钻身到了房中。喜得一些儿声息没有,踏板上丫鬟鼾声不断的打着,知不曾惊醒。心想皮箱太多,不知银钱在第几号箱里。不如且先打开衣橱看看。伸手扭那白铜锁,只喳喇一声就脱落下来,刚用双手去拉两扇橱门的铜环,猛然见琉璃灯影一动。急回头看时,一个中年妇人,正从床上跃下来,叱一声:“好大胆的鼠贼!也不打听打听,公然敢进老娘房里来行窃,边骂边举起双拳,雨点一般的打下来。后成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见女人没拿兵器,也就用空手对搏。只走了几个照面,女人不敌后成矫捷,被后一腿蹋翻在地。口里大喊:”宜儿还不快来拿贼!“后成没偷着银两,着急没盘缠到蒙自去,不肯便放手走开。一腿将女人踢翻之后,也不顾他喊叫,折身仍伸手去拉橱门。
那女人喊声才了,就听得窗外有又娇嫩又松脆的声音应道:“来了!”好快,应声未歇,已从窗眼里闪进一个垂髫小女子来。两脚不曾着地,一缕白光,早迎着后成头顶劈下。后成这才吃了一惊,忙闪身放出雄剑来,想将来剑抵住。可是作怪,雄剑才放出来,一缕青光早与白光缠绕做一团。后成正觉惊疑,便见那女人高声喊道:“住手!问明了再打,休得伤了自家人。”小女子闻言,即收了剑光。
那女人向后成问道:“你姓甚么?从那里来的?手中使的是甚么剑?快说出来!”后成见小女子提的那剑,形式长短,和自己的雄剑一般无二,心里正觉得诧异。又见女人问话有因,便随口答道:“我叫欧阳后成,从饭甑山来的。你问了有何
话说?“那女人道: ”从饭甑山来的么?嘎,你这小子真好大的胆量。你如何敢把铜脚道人的雄剑,偷到这里来使用。“后成听说偷了铜脚道人的雄剑,不觉怒道:”胡说,铜脚道人是我的师傅,他赐给我这剑,怎么说我是偷的?“那女人望着后成怔了怔,说道:”你是铜脚道人的徒弟吗?却为甚么夤夜跑到我这里来行窃呢?你可知道,我是铜脚道人的甚么人?“后成鼻孔里冷笑了一声道:”我若不知道,也不夤夜到这里来行窃了。你是铜脚道人的仇人,你打算我不知道。“后成自以为说的不错,只说得小女子掩面而笑起来。那女人更现出错愕的样子,问道:”谁对你说我是铜脚道人的仇人?“后成道:”你定要问来历么?老实说给你听,就是我师傅铜脚道人他亲口向我说的。我师傅本教我送信到茨通坝去的,因怕我带少了盘缠,说他有个仇人在这里,教我顺便来偷些银两当盘缠。“那女人仍是惊疑的神气问道:”送信到茨通坝,是送给杨钺胡么?“后成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是送给杨钺胡?“那女人哈哈笑道:”这就越说越奇怪了,你可知道你师傅教你送信去杨钺胡那里干甚么吗?“ 后成道:”我师傅教我跟着杨钺胡,将来好做些事业。“
小女子见后成说话时,不住的拿眼睛瞟他,瞟的有些不好意思,提着那剑低头转到床后去了。那女人笑道:“你上了你师傅的当,你还敢骂我胡说,我也老实说给你听罢,杨钺胡是你师傅的儿子,是我的丈夫,你想想看,我是不是你师傅的仇人?你师傅应不应该教你来偷盘缠?”后成听了,也觉得非常古怪,说道:“师傅确是这们对我说的,确是这们教我做的。师傅又不是失心疯的人,无缘无故,说自己儿媳妇是仇人,教自己徒弟偷自己儿媳妇的银子做甚么呢?”那女人偏着头想了一想。问道:“你师傅给你这柄剑的时候,曾向你说了些甚么话?你此时还想得起来么?”后成道:“当时不曾说旁的话,只说这剑不弱似莫邪干将,也是雌雄两柄,练习好了,将来可凭这剑做些事业。就是这几句话,没有旁的话。”那女人又想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