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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气,我就争得最多!”
笑道人道:“这回的事,很亏了欧阳师兄,替小侄帮场;否则,有甚么可得!杨赞廷很是一把辣手,非欧阳师兄与他一场恶斗,将他逼走;胜负之数,正未可知呢!”
吕宣良道:“你们较量的所在,不就是在赵家坪吗?那么好的战场,在北方平阳之地,都不容易找着;何况南几省,全是山岭重叠,除了那赵家坪,再到何处能找一蚌穿心四五十里、一半如镜的地方来?也无怪平、浏两邑的人相争不了。战场是好战场!地方也真是好地方!”
笑道人说道:“地方虽好,却是于小侄无关。”
吕宜良长叹了一声,立起身来说道:“世人所争的,何尝都是于自己有关的事?所以谓之争闲气。我还有事去,先走了。”随向柳大成点头作辞。
梧桐树上的两鹰,如通了灵的一般,见吕宣艮作辞,都插翅飞了起来,在天井中打了两个盘旋,像是很高与的样子,望着吕宣良唧唧的叫。吕宜良抬头笑道:“席上全是斋供,等歇去屠坊要肉给你们吃。”柳迟忙说道:“要肉弟子家有;但不知要生的,要热的?”
吕宜良摇手笑道:“不要,不要!这两只东西的食量太大了,吃饱了又懒惰得很,并且不能惯了他;他若今日在这里,吃了个十分饱;便时常想到这里来。云麓宫的梅花道人;就被这两只东西,拖累得不浅!猎户送梅花道人的两条腊鹿腿,被这两只东西偷吃了;一只腊麂子。几副腊猪肠肚,也陆续被两只东西偷吃了;若不是看出爪印来,还疑心是云麓宫的火工道人偷吃了呢!”
笑道人问道:“他们背着你老人家,私去云麓宫偷吃的吗?”
吕宜良摇头说道:“那却还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如果敢背着我,私去那里偷盗,还了得吗?那我早已重办他们了,几次都是我教他去云麓宫送信,梅花道人不着犒赏他们,它们便干出这种没行止的事来!但是也怪梅花道人,初次不该惯了他们!因我初次到梅花道人那里,梅花道人拿了些薰腊东西,给他们吃了,就吃甜了嘴!从那回起,凡是经过薰腊店门首。这两只东西,便在我肩上唧唧的叫;必得我要些腊味。给他们吃了,才高兴不叫了。得了派他们去云麓宫的差使,直欢喜得乱蹦乱舞起来;谁知他们早存心想去云麓宫讨薰腊吃!”
说得柳大成父子和笑道人,都大笑起来。
两鹰好像听得出吕宜良的话,越发叫得厉害。柳大成连忙跑到厨房里。端了一大盘切好了的腊肉来。吕宜良道谢接了,用手抓了十多片向空中撒去;两鹰真是练就了的本领,迎着肉片,嘴衔爪接,迅速异常,一片也不曾掉下地来;那需片刻工夫,即将一大盘腊肉,吃得皮骨无存;飞集在吕宣良肩上。笑道人也同时作辞,二人飘然去了。
且慢,第一、第二两回书中,没头没脑的,叙了那们一大段争水陆码头的事;这回从吕宣良口中,又提了一提;到底是桩甚么事?不曾写明出来,看官们心里,必是纳闷得很!此时正好将这事表明一番,方能腾出笔来,写以下许多奇侠的正传。
却说平江、浏阳两县交界的地方,有一块大平原,十字穿心,都有四十多里,地名叫做赵家坪。这个赵家坪,在平、浏两县的县志上都载了;平江人说是属平江县境的,浏阳人说是属浏阳县境的,便几百年争不清楚。这坪在作山种地的人手里,用处极大。春、夏两季,坪中青草长起来,是一处天然无上的畜牧场;秋、冬两季,晒一切的农产品,堆放柴草;两县邻近这坪的农人,都是少不了这坪的。
因没有一个确定的界限,两县的人,各不让步;又都存着是一县独有的心,不肯劈半分开来。于是每年中,不是因畜牧,便是因晒农产品,得大斗一场!斗的时候,两方都和行军打仗一般;一边聚集千多人,男女老少都有。就在赵家坪内,少壮的在前,老弱的在后;妇人小孩,便担任后方勤务。两方所使用的武器,扁担、铁锄为主;木棍、竹竿,临时取办来接济的也不少。
每大斗一次,死伤狼藉,打得一方面没有继续抵抗的余力了才罢!也不议和,也不告官,打死了的,自家人抬去掩埋;怨死的人命短,不与争斗相干;受了伤的,更是自认晦气,自去医治,没有旁的
话说!打输了的这一方面,这一年中便放弃赵家坪的主权,听凭打赢了的这一方面在坪里畜牧也好,晒农产品也好,堆柴放草也好,全不来过问。一到第二年,休养生息得恢复了原状,又开始争起来,斗起来。
历载相傅,在这坪里,也不知争斗过多少次?死伤过多少人?那时做官的人,都是存着吏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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