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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四年过去了,朝夕经常梦到那样的场景,她被人五花大绑地押上台,台下黑压压的人都冲她吐口水扔鸡蛋,用最不堪入耳的话辱骂她,诅咒她……虽然事实上没有这么严重,一中最终以秘密处理的方式跟朝夕谈了话,随即就放了她,对外声称是外面的人混进学校生下的孩子,为的是保住一中的名声。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朝夕从此在学校没有了好日子过,从老师到学生无不和她疏远距离,她成了学校最不欢迎的人,原本她获得了保送进大学的资格,随即也被取消。
这些统统都还不算,包括手术给身体带来的创伤,比起她精神上受到的折磨,真的不算什么。因为长得漂亮,学校一直有男生明的暗的追求她,这件事后,竟然有无耻的男生明目张胆地要她开价。“说个价嘛,多少钱都不是问题。”“你又不是没做过,跩个屁啊,连孩子都生了。”“哟,还装清高呢,你以为还是黄花闺女,你跟外面那些小姐没区别!”“五十块做不做?要不一百块?”诸如此类的话她听得太多了,从最初的羞辱难过到后来慢慢变得麻木,没有人知道她的灵魂经历了怎样的撕裂,她之所以这么恨樊疏桐,很大程度上就是源于此,而这一切又都是她自找的。如果她不把自己卖给樊疏桐,以达到报复他的目的,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吗?这都是她应得的报应,她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只能认了。
然而,时至今日,朝夕忽然意识到,她真正的报应还在后面,连波就是她此生最大的报应,因为就在她回聿市的第二天,连波失踪了!
那天中午他们还在一起吃了饭,朝夕有午休的习惯,连波安顿她睡下,说报社有事叫他过去,随即就出了门。朝夕当了真,很安心地睡了一觉,待醒来时发现已是下午三点多。连波说了晚饭前回来的,可是她一直等到傍晚还不见连波回来,她打连波的传呼,一连打了好几个,始终没有回话。这时候她的心开始突突地跳,满屋子乱转,转到书房时在书桌上发现了连波留给她的一张便笺,以及一个文件袋。拆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翻译过来的病历,是樊疏桐的,还有一份文件是邓钧也就是她生父的档案。朝夕不明所以,又仔细看便笺,可是只有寥寥数语:
朝夕,对不起,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事实。是我错了,我该承担一切。不求你原谅,只求你好好生活。就当我已经死了吧,对“死者”最好的礼物就是忘记,你忘了我吧,就当从来不曾认识我。早晚,你会明白这一切的。连波字。
“连波——”朝夕尖叫,冲进卧室拉开衣柜,里面空空如也,连波的衣服全都不在了,那个他出差经常用的大行李箱也不见了。
朝夕穿着拖鞋狂奔下楼,满大街是陌生的人群和车流,她不知道上哪儿找连波,她只觉头晕,非常的晕,一路跌跌撞撞,最后发现自己到了晚报社的办公大楼下,她没有出入证进不去,就拦住出来的报社工作人员打听连波是不是出差了,结果得到的答复是,连波两天前就已经辞职。
朝夕站在街边喘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神经陡然竖起,深层的恐怖刹那间使她手脚冰冷。天已经黑了,她茫然四顾,怀着最后一线希望回到公寓。连波还是没有回来。朝夕不死心,又下楼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湖滨,她听连波说过,说他在茫然失落的时候经常在湖滨待到天亮,朝夕期望在那里见到连波。
可是天那么黑,她一个人在苇丛中寻了很久都没有见到连波,出租车司机是个好心的大哥,怕她出事就一直停在路边等她,最后她终于绝望了,只能哭着上车,她一路哭,哭到胃部痉挛,回到公寓的时候她已经连哭都没有力气了,因为她没有吃晚饭,而墙上的挂钟正指着凌晨四点。
也不知道是胃痛引发了腹痛,还是生理周期导致腹痛发作,那种疼痛跟以往大不相同,只觉腹部像是有无数双手在撕绞一样,最后“轰”的一下,朝夕感觉身体某个部位决了口,血哗啦啦地从身体里涌出来。床上的被褥很快被血浸透,她开始还能在床上翻滚,慢慢地,她就动不了了,感觉生命的热能一点点消失,但她的意识很清楚,知道医生的警告终于应验,腹部的那个肿瘤来索她的命了。这倒让她释然了,这样也好,她已经没有什么理由还能继续活下去。
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她那么相信他,放弃了做蝎子的想法,他竟然还是骗了她。他心虚,知道什么解释都是枉然,于是就用一句“对不起”打发了她,三个字而已,她付出的如海深情就值这三个字!他比樊疏桐不知道要坏多少倍,樊疏桐至少没有骗过她,爱她,或者恨她,都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而连波却用伪装的仁慈轻易就骗了她,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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