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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离得知沈夫人不在府里,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沈淮那新妻子也很难应付,对她们的衣裳哪哪都不满意,但总算银子拿到了手。
可出府的路上,她却遇见了沈淮。
沈淮站在府门口,像是在等人,见方念离从府里出来,一眼就认出了她。
沈淮老远就对她好一阵冷嘲热讽,方念离不愿惹事,假意听不见。
然而当他说道:“贱人生下来的女儿也是个贱人,还装什么良家女子,你娘当年是怎样浪荡的一个人,你难道心中没数?”
方念离再也听不再去了,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槛却又缩了回去,转身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沈淮的脸上。
当年那件事,他们还敢提当年那件事?!
当年贱的人不该是他们吗?他有什么脸面又一次将脏水泼在她的身上。
她已经顾不得许多,这一个巴掌是他们沈家欠她的。
沈淮捂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贱人,你敢打我!?”
孙姑姑低声下气地向沈淮赔不是,可方念离却做好了被他还击的准备。
沈淮举起手,预想中的耳光并为落下,他的手被人用力扣住,狠狠扭至背后。
方念离看向来人,竟是那日在街边遇见的晏见书。
“沈淮,你想打女人?”
沈淮方要破口大骂,一见他,瞳孔骤然放大,立刻赔笑,“殿下,微臣一时糊涂。”
一声殿下,听得方念离心头一颤。
他竟是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
方念离向晏见书致谢,拉着孙姑姑慌张地走了。
晏见书却追了上来,让墨潇先行将孙姑姑带走,他问她:“这一次,我帮了你,你还是连姓名都不肯告诉吗?”
方念离语气生疏,“民女的姓名说出来,只怕污了殿下耳朵。”
晏见书靠近一步,“你是……怕我?”
方念离点头,她与他本就不是该有所交集的人。
晏见书眸光暗下去,嘴角有苦涩的笑意,“如果我不是这个身份你还会怕我吗?”
“我不知道。”方念离咬唇道。
他轻笑一声,缓缓回过身去,声音悲凉,“我又何尝不想摆脱这个身份,做一个简单的人。”
他离开了,方念离的心却柔了下去,不知为何,从他的话中她竟感受到了孤独和无奈。
回到绣坊,方念离恳求孙姑姑不要将这天的事说出去,包括沈淮,包括晏见书,孙姑姑明白她的苦衷,什么都不问就答应下了,可她自己的心却不能平静。
接连几日,方念离都呆在绣坊。孙姑姑受了风寒,下不来床,绣坊好几件衣裳等着送。
正直年关,事情繁多,谁也走不开,方念离一咬牙,决定代替孙姑姑走一趟。
那日大雪下了一整日,一路都是冰,方念离去晚了时辰,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她提着灯笼往回走,快到住处时,迎面跑来一个黑影与她撞上,方念离一个没站稳,灯笼和油纸伞都跌在地上。
她皱眉定睛看向来人,却见他靠在墙上,捂着腹部,模样虚弱。
她问他,“你没事吧?”
对方摇头,强撑着往前走了几步,忽见巷口有火光闪过,他立刻转身,拽住方念离的胳膊就跑。
方念离想要挣脱,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也要跑。
那人带着她躲在了一个阴暗角落,捂住她的嘴巴,让她不要出声。
很快有大批的黑衣人追上来,仿佛是在搜寻什么人的踪迹,直到他们走远,那人捂在她脸上的手才缓缓放下。
方念离回头,掏出随身带的火折子吹了吹,就着火光才看清来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的人竟是晏见书。
他受了伤,腹部的伤口还在渗血,他艰难地问方念离,“可有地方藏身?”
方念离心中百转千回,离此处最近的也只有她的住处了。
她带晏见书回到出去,打了热水替他清理伤口。
伤口很深,险些致命。
而在这一道伤口的周围,方念离看见了几道更加触目惊心的伤疤。
关于皇子间的争斗,方念离偶尔在茶楼听人们谈起过。
当朝皇帝育有九子,九子各有不同,夺嫡之争万分凶险。而晏见书又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难免要被野心勃勃的人视为眼中钉。
方念离从小长在沈家那种地方,一个官家后宅尚且如此凶险,何况皇宫。她无法想象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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