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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蹂躏、斫伐和酷烈的分劈;这种种酷刑,都要叫那横遭蹂躏的树对流好些好些天,这种种摧残,都要一直到树木当了薪柴的时候还留着疤痕。每一个树干都从根儿上摇撼,好像骨头在骨槽里活动一样;只要来一阵狂风,树枝就发出一种颤抖拘挛的声音,仿佛觉得疼痛一般。附近的一丛棘树上,有一只交喙,本来正要开口叫;但是风从它的羽毛下面把它的羽毛都吹得直竖起来,把它的小尾巴也吹得倒转了一个过儿,它只好不开口了。
不过在姚伯左边不多几码以外那一片旷敞的荒原上面,狂风虽然咬牙切齿,却丝毫都不发生效力!只见那般拔树折木的大风,只是轻轻抚摩的样子,在常青棘和石南上荡漾。原来爱敦荒原就是为这种时光而设。
靠近正午的时候,姚伯走到了那所空房了,那儿差不多和游苔莎的外祖住的那所一样地僻静。但是房子周围,却叫一片杉树差不多完全围起来了,因此它靠近荒原的情况,就叫人看不出来了。姚伯到了空房以后,又往前走了有一英里左右,去到房东住的那个村庄,见了房东,和他一块儿又回到空房那儿,才同他把一切都商议停当了,房东还答应了姚伯,说第二天至少有一个屋子可以给他收拾好了能够住得。克林打算先自己一个人在那儿住着,住到结婚那天,再把游苔莎也安置到那儿。
跟着姚伯就回头在蒙蒙细雨中往家里走去;只见那时,细雨使一片景物大大改了样儿。昨天的时候,姚伯曾在凤尾草中间舒舒服服地躺过,但是现在,那些凤尾草却没有一个叶子上不往下滴水珠儿的,他从它们中间走过的时候,它们都把他的裤腿湿透了;同时在他四围跳来蹦去的小山兔,也都叫同样湿淋淋的水珠儿把毛打成了一片一片的黑毡。
他到了家的时候,那十英里的路程,已经把他弄得又湿又疲乏了。这种情况,很难说是一个吉利的开端,但是他已经选定了他的道路,他就不想再三心二意。那天晚上和第二天早晨,他就把他搬家的种种事情都弄妥当了。他觉得,他既然决定要离开他母亲,那么他在这儿要是不必需而多待上一分钟,他就不免会在举动、神气或者言语方面,使他母亲生出新的痛苦来。
他雇了一辆车,在那天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把东西先送走了,第二步就是得买些家具,这些家具,在那所小房儿里作了临时的陈设以后,再添上一批好的,还可以在蓓口用。离他赁的那所住宅几英里远的安格堡,就是一个很够达到这样目的的市场;所以他就决定那天晚上在那儿过夜。
现在只剩下同他母亲告别了。他下楼的时候,他母亲正像平常日子那样,坐在窗前。
“妈,我要走啦,”他说,一面把手伸出来。
“我看你收拾行李,就知道你要走了。”他母亲说,说的口气里,把一切感情全都隐忍不露。
“我走了,您不怪我吧,妈?”
“当然不怪你,克林。”
“我这个月二十五号结婚。”
“我想到你要结婚了。”
“那时候——那时候,您一定得去看我们。那样您就会更了解我,咱们的情况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使人难过了。”
“我恐怕我不能去看你们。”
“那样的话,那就不能怪我了,也不能怪游苔莎了。再见吧,妈!”
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很难过地走了,那种难过,一直到好几点钟以后,才减到可以制伏的程度。当时的情况是:不先清除一层障碍,就不能再说任何话,而这种障碍又是不能清除的。
姚伯刚刚离开了他母亲的屋子,她脸上就由毫不通融的生硬模样,变为无情无绪的绝望神情。过了一会儿,她哭起来,她的眼泪让她心里轻松了一些。那一天里,她什么也没有作,只在庭园的甬道上来往瞎走,她的心情,近于昏沉麻木。夜晚来到了,但是却没给她带来什么安定。第二天起来,她本能地想作件什么事,好把这种麻木减成伤感,所以她就到她儿子屋里,亲手把屋子收拾好了,给她心里想象的那个他回来的日子作准备。她又把她的花儿多少修理了一下,不过那却完全是敷衍了事,因为那些花儿对于她,已经没有什么可爱的了。
那天过午不久,没想到朵荪来看她,这叫她觉得轻松了许多。朵荪结了婚以后;跟她伯母见面,这已经不是头一次了;并且过去的错误,也都大体上纠正过来了,所以她们娘儿两个,很能快活自然地互相问候了。
跟着她射进门里的那道斜阳,和这位年轻的新妇正相配合。它让她生出光辉,也和她的出现让荒原生出光辉一样。在她的举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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