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页)
比莫干点了点头,起身说:“那今日先这样,这个小库里格大会我还要开下去,大家各自回帐篷去想清楚,我会再召集大家来。最后一件事,我知道城里有人饿死奴隶的事情,我知道大家剩下的粮食都不多,但是奴隶也是人,得活命。尤其现在优势需要人的时候。”
阿苏勒跟着那名伴当进帐,开会的人们和他逆着走,每个人都只是扫他一眼,并不说话。阿苏勒和他们一个个擦肩而过,觉得那一道道冷冷的目光像是从他脸上割过去。他刚才站在外面已经听见了许多,并不觉得很奇怪,毕竟现在城外的敌人是他的外公蒙勒火儿。
片刻,帐篷里只剩下比莫干、阿苏勒和那名伴当。比莫干坐在他的黄金豹皮宝座上,低头看着这个弟弟。阿苏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尴尬的意识到自己忘记了礼节,这个哥哥已经是大君了,他看到大君是应该下跪的,他又有些不习惯,犹豫了一下弯曲了膝盖。
比莫干遥遥地挥手阻止了他:“阿苏勒你不必跪,你醒来我很欣慰。你上阵很勇敢,我页很高兴。没事就好,去见见你的母亲吧,她应该很想见你才对。”
阿苏勒楞了一下,不知道该说感激还是什么的,刚一抬头,看见比莫干已经起身走了。他看着比莫干的背影,心里有些难过。他想自己大概是个多余的人,站在空荡荡的金帐里显得那么突兀。
阿苏勒被那个伴当引着往金帐后走去,这里是他从下熟悉的地方。伴当把大君的整片营帐叫做翰尔朵,里面住着伺候大君的女人们和伺候的奴仆,差不多等若东陆皇帝的后宫。他放眼眺望,不禁楞了一下,在营地里,他看到了两座一模一样的白色帐篷。
在蛮族,大君的妻子们也被称为翰尔朵的女主人,其中又以大阏氏和侧阏氏为正妻,好比东陆的皇后和贵妃,只有她们生下的孩子才是嫡出,才可以作为继承人。大阏氏所居的帐篷是红顶,侧阏氏所居的是白顶,阿苏勒的母亲勒摩·翰尔寒就一直住在白帐里,可他站在岔道口,看着左右两条路,不知道往哪边走才对。
“那是新的大阏氏的帐篷,她坚持说自己是个卑微的努力出身,不能住在红顶帐篷里,大君将来会娶到真正能管理翰尔朵的大阏氏。但是大君说,她就是大阏氏,让我们都这么称呼。”
阿苏勒不知道那些话是否能够隐含着某种提醒或者威胁,默默的点了点头。
伴当引着阿苏勒走近其中一顶白色帐篷,一个年轻的女奴提前出来掀起了帘子。
“呼玛呢?”阿苏勒随口问。呼玛是他母亲身边最得力的女奴,他有点想见她。
“呼玛去年冬天就死了”年轻女奴说。
“呼玛死了?”阿苏勒心里一凉。
“老死的,走得很安静。”年轻女奴说。
阿苏勒呆住了,看她掀起里面一层的帘子,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女人默默的坐在床边,时光没有夺走她的美丽,他年轻的就像是阿苏勒的姐姐,只是一双失神的眼睛,让他再没有当年草原天女的光辉。他抱着一个布娃娃,轻轻的唱着歌,她的床上,铺着一件翻毛的貂皮氅,阿苏勒还能认出这是他阿爸穿的,夜深的时候会被拿来压在身上,这大概是他阿爸最后死去的地方吧,而他阿妈大概还以为她的男人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他忽然想用力拥抱什么人,于是扑进去紧紧抱住了母亲。她的眼泪无法控制的流了下来,他把头顶在母亲的胸口,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怀抱。
可女人没有,依然只是低低得地唱着歌,抱着她的布娃娃。
伴当挥挥手让女奴放下帘子,转身离开了。
阿苏勒过了很久才出来,已经擦干了泪水,外面只有那个年轻女奴在点炭盆,伴当已经不在了。
“这里就你一个伺候么?”阿苏勒淡淡地跟她搭话。
“以前还有几个,不过手脚不如呼玛勤快,伺候不好主子有时候生气会哭,就都给撵到外面去了。不过我一个也够了,新立的大阏氏对主子可好呢,每天都来陪着,有时候还陪主子过夜。大君哪边的白帐等一晚见不到人,还抱怨呢。”年轻女奴是个直言快口的人。
她没有听到阿苏勒的回答,楞了一下扭头看去,看见外面又开始下雪了,年轻的大那颜默默的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阿苏勒沿着那条分叉的路慢慢的前行,雪飘在他的头发上,天地苍茫。他走出了很远,回过头,看见自己留下遗传足迹慢慢又被新下的雪盖上了,远处两座白帐在雪里模糊起来,像是一座城门。他用靴子吧周围的雪扫开,发觉自己正站在那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