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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同样的,她没有听见它离去的脚步声,也是正常的?
好不容易调整心态,自我安慰了一番。
霍免踢掉半床用来保护她的被子,笼在心头的焦虑平息了一些。
关上床头灯,她选好一个适合入睡的正常睡姿,把脑袋靠上枕头。
“兔子……”
夹杂笑意的嘶哑男声离耳朵极近。在死寂的黑色中,它柔得有些失了真。
“你在找我吗?”
霍免好似看见一盘她刚刚整理好的玻璃珠,被它一扬手,轻飘飘地打翻了。
珠子哗然滚落,噼里啪啦地弹跳、碎裂,一片混乱。
房里能藏人的地方,不止衣柜。
霍免忽略了,她始终死守的,最后的安全领地。
她的床。
——它在她的床铺下面。
她很清楚,这不是幻听!
从枕头上“蹭”地跳起,霍免瞬间抖成了筛子。
改成坐姿,她双手挡住床板。
这个姿势,看似在镇压它,其实她更大程度的是想要自保。
霍免看不见它,它却像是能够做到。
掌心贴上木板,它与她隔着一层屏障。
即便是这样,依靠敏锐的触觉,它也能感受到从另一头传来的,属于她的温度。
它同她的手掌相贴,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缓声道。
“真好,我们又能在一起啦。”
床板另一端的霍免,听得毛骨悚然。
……
床下的东西很长一段时间不再出声。
后来,她睡着的时候,天已经蒙蒙地亮了。
满心的恐慌抵挡不了越来越浓的睡意,霍免最终还是没抗住,倒向了她的床。
窗帘挡住了大部分的光。
霍强和陈爱娴一早都去上班了,看女儿睡得熟,没有叫醒她。
大抵是这一晚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又受了惊吓,霍免睡死后,做了个极其混乱的梦。
梦的开始,她是一只兔子,在青青草地上悠闲地吃着草。
“呀!这里有只兔子!”忽然,一群猛兽发现了她。
霍免迅速舍弃嘴里的食物,拔腿就跑。
一路越过森林,越过山泉,越过旷野,猛兽紧追不舍。
她能感受到身后似箭的疾风,随时它们都可能追上她,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四只短短的腿,逐渐地开始乏力。
“兔子,好肥的兔子,抓兔子啊……”
敌人鼓舞士气的号角像收紧的网,声声催促着她。
——完蛋,她要死了,很快就要被抓住了吧……
“嘻嘻,兔子呀!”
愈烈的风声即将追上她,落到耳边的最后一句,却变成了一个男孩的声音。
“你回头看看我吧!”
那嗓音和语调有种说不出的熟悉,让她无端端地感受到安心,亲近。
霍免渐渐地止住脚步,回头一望。
“兔子,兔子。”
雪一样的男孩捧着小小的画板,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一见她,他就笑弯了眼。
粉妆玉砌的小脸,眼角挂着一颗好看的泪痣。
他那么的漂亮,光光是立在那儿,就能让整个险象环生的肉食丛林都变得晴朗。
“你是……”她忍不住被吸引,迈开步子,往他的方向靠近。
“诶,兔子!”
他惊呼一声,抬起手里的彩铅,叫停了她:“你别动呀!我叫你看我,没叫你过来,我的画还没有画完啊!”
霍免的嘴巴自己动起来。
她的嗓音变尖变细,听上去似是成了个年幼的孩子。
语气中带着害羞与嗔怪,她说:“别画啦,好奇怪的!老师叫我们交写生,就是那种……画风景的,你画我干嘛呀?”
男孩没有停下他的涂涂画画,脸上的笑甜蜜极了:“画风景一点都不好玩。我的画里不仅有你,还有我啊,这是我们的结婚照!我们未来总要结婚的嘛!”
“哼,结婚照怎么这么小的呀?”霍免嘟着嘴,不满意他手中那个精雕细琢的尺寸。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男孩摇头晃脑地教给她新知识:“我爸爸妈妈的结婚照,就是这么小的,因为小的才方便放在钱包里!”
霍免不解:“为什么要把照片放在钱包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