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页)
的小把戏,估计再也不会来葵屋给我发赏银了。”
“可是,他的哨声连鸽子都分辨不出来,思春君如何识破的?”叮当挠头。她一饿,脑子就不够用。这会儿把夜宵倒贴给了思春君,叮当的精力明显下降了。
杏子白她一眼:“大半夜的,谁家鸽子不睡觉?摆明是有人在捣乱呗。”
叮当垂头道:“我有点饿,没想周全。话说,杏子啊,我们的早饭是不是也没有了?”
杏子小心张开手,露出好几块赏银,开心地说:“早饭和银子全都有!快拿上食盒去要和果子,就说是思春君点的。我得回去喝杯水,陪聊真辛苦,嗓子都快哑了。”
她们都住在后院大屋。杏子包好她的银子,兴奋地睡不着觉,趴在被窝里跟叮当讲她招待思春君的事:“从女儿节一直聊到鲤鱼祭,思春君对葵屋特别感兴趣。”
“所以,断袖的思春君依然对女人不感兴趣。他今晚不是点了好多姐姐作陪么?见过你以后就走人了。”一枚和果子下肚,叮当又恢复了精神。
杏子抱着枕头,思春君的确没有再召其他姐妹。她转念一想,失声叹道:“呀,叮当,思春君其实看上了昆仑奴!瞧他今夜射鸽子那架势那模样,分明是对昆仑奴的挑衅。完了,我们的昆仑奴会被他压在海棠树下滚来滚去滚团子”
“昆仑奴必须是攻!推倒思春君!”叮当握拳反驳。
夜谈的话题便迅速转移成“断袖的思春君是否喜欢昆仑奴”。
*
京兆府内,一尹六曹都黑着眼圈。
薛法曹也只睡了小半宿。他已经从杏子口中探得足够的消息,正在向京兆尹禀事:“头儿,全打听明白了,这事果然与葵屋有关。张卿的鱼袋丢在葵屋不假,属下细问,发现其他两位鸿胪寺卿曾携花魁赴酒局、出游。”
三卿丢鱼袋当天,两名当红花魁均陪侍左右。
“一名花魁叫夜子,二十岁。另一名叫芽美,十八岁。”薛法曹顿了顿,继续说:“她们父母都死于安史之乱,因为当时鸿胪寺撤了守卫,乱军攻进去了。”
杏子说,她被母亲藏在榻后一堆被褥里,侥幸逃过一劫。可是藏在米缸中的弟弟却死于非命。总之,那是一场灾难,全长安的灾难。
薛法曹认为,这两名花魁当中,有人打算报复鸿胪寺:“或许她想偷走鱼袋内的兵符、文书这类东西,为他们扣上失职的罪名。轻则降级,重则削官。若遗失机要重物,皇上龙颜一怒,也有可能直接送他们入狱。前三次虽未得手,将来还有很多机会。”
这是条很安全的路子。一不会给自己惹祸上身,二可以给鸿胪寺惹祸上身。她们仅仅是身陷葵屋的弱女子,除此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投毒下药?太容易搭上自家性命。
“头儿,我们是否拘来花魁训诫几句?”薛法曹请示。
京兆尹回味了一番昨夜风情,摇头道:“鸿胪寺那帮人,管他们干嘛?不但仗着懂几国鸟语,老把咱们当家丁使唤,还仗着总司番国事务,时不时借职务之便到什么葵屋啊、波斯邸啊这类地方去消遣。”
京兆尹越说越伤心:“他们吃香喝辣,倒酒的美人天天换,不是东瀛花魁就是波斯胡姬。咱们京兆府呢?馄饨,还是素陷儿的!”
“府尹,咱们京兆府清廉”薛法曹赶紧接话。
“小薛,反正不是甚人命案子,甭管它了。丢鱼袋这点儿小事,让鸿胪寺继续丢吧。”京兆尹捻须笑道:“就算遗失官印,也得等他先遗失再报上案来,咱们才能按章程去寻去办。”
薛法曹闻言,心中明了,京兆尹这是摆明不想提醒鸿胪寺众吏。等葵屋的花魁得了手,那边儿少说也要牵连几位官吏仕途受挫。职位一空下来,让给更清廉些的人去执掌,未尝不是好事。
京兆尹踱到薛法曹面前,指了指他的心窝,说:“做人呐,这里一定不能黑。”
又指了指他的肚腹,说:“做官嘛,这里可以黑。”
官不腹黑枉为官。
*
虽然赚了银子很开心,杏子仍去找花魁姐姐,向她请教心中疑惑之事。
关于“团子三兄弟”那支歌,杏子不明白为什么思春君听完没有笑,反而有些生气。她把自己第一次单独接待客人的情形向花魁描述一番,虚心问道:“夜子姐姐,杏子哪里做错了?”
这位名唤夜子的花魁并不丰腴。她坐在镜前,往发髻上簪入一枝绢牡丹。髻环高耸,牡丹硕大,愈发衬得她弱不胜衣,娇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