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第3/4 页)
将门打开。
侍者推车进来时,收音机里那个男人正肆无忌惮的宣扬:“这个二十二岁的费边社成员,第一次从这种亲密无间的‘满足感’里感受到一点欣喜若狂,但他至少不像其他许多男人那样仅仅热衷于他自己的‘满足’……”
淮真“啪”地将收音机按钮关掉,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西泽盯着她,无声的微笑。
侍者面不改色地给玻璃桌铺上桌布,将餐盘一一摆上,并告诉他们,用餐完毕,可以随时揿铃叫人来收拾。
两人靠着窗吃饭时,淮真拿着那份今天在副驾驶室里草草写就的演讲稿默默读了一遍。
西泽说你完全可以很快吃完晚餐再去干这件事。
淮真咽下嘴里的东西,强词夺理的说:人在吃饭时记忆力是很好的,仅次于在马桶上的时间。
西泽就由着她去了,偶尔还能帮她纠正几句发音。
因为一早洗过澡,吃过饭,两人回浴室刷了牙,一起趴在床上听淮真第三次阅读那段讲稿。一段回忆论文的演讲十五分钟是比较适合的长度,这样长度的英文稿,她在阅读过第三次之后,几乎已经可以完成百分之八十的复述。
她的发音多少有点华裔讲英文的惯有腔调,情绪没有太多起伏,有些过分字正腔圆。但其实这样易懂的发音是没有问题的,英文母语的人并不会在意,甚至会觉得这样的口音有种别样可爱的异国情调。但非母语人事总会执着于追求口音的地道,比如淮真,有时念上几句,西泽觉得完全没问题,她总觉得不满意,会叫他讲一遍,自己跟着他重复一次。
她注意到他教她时,用的是西部发音,和内华达口音很接近,但不像他奚落人时那么夸张;也不是纽约口音。淮真记得有老师说过这种口音是最正宗的美国的“美国英文口音”。他耐心极好,听他不厌其烦的向她解释发音和他之间的区别,淮真差点都会忘记这人脾气其实有多差,并不是天生这么温柔。
除了能纠正她发音这点好处外,西泽想起来能替她在枯燥的演讲稿中间加入一两句插科打诨。尽管他声称自己“绝对不属于擅长演讲那一类政治犯”,除去谦逊与傲娇的部分,淮真觉得他其实是相当优秀的Orator。
这莫名使她想起那个“交外国男友只是为了和他练英文”的悲伤故事。中途休息时,她把这故事安插在某个和白人交往的唐人街女孩身上,当笑话讲给他听。
西泽问,“那么你呢?”
淮真说,“英文学好以后立刻跟你分手。”
西泽想了想,问她,“我只有这点用处?”
听完他的话,淮真兀自思索了一阵——当然远不止这些,还有更多,连带一些没有开发的部分……
她忍不住摸了摸热热的耳朵。
西泽盯着她表情变化,问她,“你想到什么了?”
表情看上去一本正经,但其实一开始就是故意引导她往某个方向去深思。
淮真瞪着他。
这个人!
他若无其事的接着念稿子,“……And that’s an impact every one of us make。 But the question is, will we make the effort or not?”
听他念完这句话,淮真又自己回忆了一遍,觉得真够呛。这演讲词此刻已经彻底和刚才这一幕联系在一起,想忘也忘不了。假如真能混进会场,当着一群学究老头的面讲出这一句话时,她搞不好也会同时想起西泽的几样好处来。
侍应就是在这时候敲门的。揿铃叫客房服务以后,房门就留给侍应,并没有反锁。当侍应走进来,看见一对年轻男女躺在床上,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打扰了什么风流事。结果仔细一听,发现他们竟然在床上躺着校队英文。
于是侍应默默的走进来,默默的将餐具收回推车,离开时将门一并带上,心想,这可真奇怪。
侍应离开,淮真问他,如果六所大学联盟会不会坚持拒绝让她进入会场?
他说不会。
她笑了,说这么确定吗?
他说,纽约可是他的主场。
她说,我们有个New Yorker!这可真是太棒了!
西泽笑了会儿,显然对她的插科打诨有点无奈。
紧接着说,兄弟会有一群人总能弄到各种各样入场券。
淮真说,是刚才那个扒粪电台的兄弟会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