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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铁脑壳里嗡的一声响,一片空白。当他通过可靠的渠道证实这个消息时,他几乎瘫倒了。他一夜未眠。这个消息太突然,他太没有思想准备了。
他也算是在政界混了十几年了,凭他阅人的经验,老板这样的领导不像是会出大事的人。现在领导干部出事主要出在经济问题和作风问题上。如果在经济上出问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势必会与大款有密切往来,或者爱掺和工程建设之类的活动。如果这样的活动多的话,老板也没有闲工夫常叫他下棋。老板从县里到市里再到省里,在女人的问题上从来不曾有过风声。刘铁实在想不出来。
就在刘铁接到匿名电话的第二天上午,老板出事的消息不但迅速地在省直各机关传播,还迅速传到了了丁县各机关。因了丁县的干部们都晓得刘铁和老板的关系非同一般,就特别关心这事,究竟出了什么事,这事跟刘铁有不有关系各种猜测像野草一样的疯长。
半个月之后,纪检部门才把刘铁找去谈话。
刘铁做了充分的准备等待着这个谈话,结果只谈了二十分钟话,刘铁就出来了,而且以后再也没有人找他谈过。办案人员问他:有什么要向组织上报告的?他说事关违纪违法方面的,没有!他回答得很干脆。后来问了些几乎与案件无关的事情,他回答完就出来了。刘铁出来这么快,完全出乎人们的意料。
一个月后,老板从北京回来了,一下火车他就被安排住进了医院。
刘铁给纪委打了个电话,问他能不能去看他。组织上说可以。
刘铁是这个城市里第一个去看老板的。他听说能去看老板就觉得轻松了许多。从表面上看老板还是那么风平浪静,但可以看出来他突然苍老了许多,昔日的神采已尽失。
老板心深似海,脸上永远如一潭平风息浪的水,谁也别想从表面上看出他内心的变化来。见刘铁来了,他像往常那样,说我们来下盘棋吧。刘铁马上便摆棋盘,还是那盘棋,还是那个下棋的人,但此番下棋与一个多月前下棋,已是天壤之别了。想到此,刘铁便不由自主地掉下眼泪来,他赶忙背过身,悄悄地擦干净。
这以后,每天晚上,除了出差在外,刘铁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必去医院陪昔日的老板下几盘棋。刘铁知道,以前很多人想去陪他还轮不上,如今是他想人家来也不会有人敢来,也没有人愿意来。为此,老板家人十分感激刘铁。
老板一出事,刘铁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政治前途也完了。
尽管组织上只找刘铁谈过二十分钟话便放了行,有充足的理由来说明他没有什么问题,但他会受到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也是肯定的。果然不久提干,老板给他谋下的那个位置便安排了他人。刘铁完全想得通,多少有能力、有作为、清清白白的好同志在排着长队等待提拔呵,他完全能够体谅上面的难处。
一日刘铁突然想回老家看看,还想去见见老何父子俩。
刘铁自己开车回了老家,在父亲的土砖房里安安静静住了三天,每天就在山上田间走走,突然觉得心是如此的放松、踏实。而在都市,心是整天绷着的,好像悬在空中,落不到一个地方。
刘铁专程到百八十里街流星巷35号去看望老何,他毫不隐瞒地说了自己新近的状况,他对老何说:老何啊,还是你厉害,我被你不幸言中了。
老何:命运中该有一坎,躲不过的,要想通呵。
刘铁这次没有去看于长松,因为他知道:就在这几天,于长松也要下台了。他的提前卸任多多少少也搅进了老板的事件中。他怕见政委是心怀愧疚,头炷香的事件中是他和心宜把他拖下了水。
刘铁想要是自己今后还有能力,如果于长松需要帮助,他是一定要帮助他的,这笔良心账一定要还。
第二十六章条条蛇咬人
刘铁前脚离开了丁县,市里的领导同志后脚就踏进了了丁县,亲自来找于长松谈话。待把酒喝到很好的火候,便恰到其时地宣布了组织的决定。
于长松当即一口酒就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了。他还满以为这次领导同志来,是要让他再进一小步呢!因为这一年多来主持了丁县的全面工作,他的政绩是有目共睹的。在于长松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他就下了。
于长松东倒西歪回家去蒙头就睡。送他的同志把郭如玉拉到一边,希望郭如玉能做一点安抚工作,他特别强调了:于长松当年结婚时是瞒了几岁的,这事组织上早就知道,只是一直没有当作话说。照这么算,他在几年前就该退下来了,所以这次上面的安排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