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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断了你性命!”
谢欢从地上撑起自己,没有转头去看父亲。
他知道了。
“你幼时,我也请先生教你孔孟之道,只道你该守君子之礼。谁料你荒谬至此!”谢铭气得厉害,他听得见父亲沉重地喘气,“贪恋烟花也就罢了,原来你……你竟甘做……”
他像是说不出那个词来,终于放弃,换了冷笑,“你就盼着我死!我怎么养你这样的畜生!”
“……孩儿希望父亲长命百岁……”
他一言未尽,被谢铭抓着头发提了起来,“不和你在外头丢人现眼,跟我滚回去!再打死你这个畜生!”
这回是逃不过了。
大概全城很快都会传起谢铭载薛雚苇回府的闲话来,大略可以想象人们笑谈她同时侍奉父子二人的恶言。
但是这都不重要。
父亲家法原本甚严,甚至曾因责罚拷打过重,让他二弟幼年惊惧而亡,后来便对他放纵许多。何况他自小有疾受不得惊吓,家中管教便不比当初兄弟那样严酷。
也是他自己近年过于顺利,得意忘形,疏了提防。想父亲若不理传言也就罢了,稍微要当真,怎会不怀疑。
又正是父亲突遭变故,惊怒之中往各处怀疑之时。怎会不怀疑。
头上疼痛,谢欢往发间痛处按了一按,见指尖一痕殷红,原来见血了,大概是被父亲往地上掼的时候。这还不算什么,倒是回家,定然免不了一顿板子。若金婵能找到碧纨,碧纨会知道去找母亲为他求情。可惜这时无法送信给青皇。也许青皇能救他一命。
还有梁徵。
下意识地,谢欢皱了皱眉头。
而谢府迅速就到了。
府上仆人来扶他下了车。他们未必能认出他来,谢欢并不开口。一路跟随父亲进屋,父亲留了个素来的心腹老仆在房里,吩咐掩门关窗。
屋里一下就暗了。
没人吩咐点灯,谢欢低头不言。
“你是什么人?”谢铭问。
“孩儿……”
“你是谁的孩儿?”谢铭截断他。
谢欢抬了抬头,“爹。”
“哪个是你爹!”
谢欢一闭眼,没敢闪避,听到自己颊上清脆的掌声。打得重了,他晃了晃,还是站住。旁边老仆想扶他一把,被谢铭眼神所慑,没有迈步出去。
“把你这身脱了。”谢铭的声音说。
谢欢不敢迟慢,忙解裙除衫取钗脱鞋,缠胸之物等也一一去了,到只留了一条贴身裤子不算女物。
“你跪下。”谢铭说,又对旁道,“拿家法。”
他的怒火太盛,老仆一时没敢动,小声劝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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