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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霍斯臣,並非戀愛時表現出來的那麼有錢。 她被熱戀時期霍斯臣表現出的慷慨所欺騙,把他的想像自行誇大了數十倍,且為了維持自己不貪戀物質的人設,從來不打聽他的財產,反而還給他買了不少禮物。
霍斯臣起初覺得很有趣,幫她還完了婚前的卡債,並提醒她節省一點。 給了她一張副卡,每月供她兩萬元的零用錢,自己則留下四五千元應酬,在客戶的公司為她安排了清閒的工作,希望她可以存點錢下來,以供來日養小孩使用。
拿到卡的時候,她被霍斯臣的貧窮所震驚,發現他的年入不過區區五六十萬,自己居然看走了眼!
但她當然不可能因此與霍斯臣大吵大鬧,畢竟這也實在太難看,而且很容易連兩萬零用錢也得不到。 她只好騎著霍斯臣這頭勤懇的驢,再出去找多金帥氣的馬,奈何她已經結過一次婚,閨蜜們為了幹掉競爭對手,還替她大肆宣揚了一番。 這個時候離婚再嫁一次,再找的金龜婿質量想當然的會產生斷崖式下跌,外加結婚就像遊戲裡的生命次數,被拉起來之後總有一段復活虛弱時間,在這個期間,賈時雨只好充滿嫌棄地與霍斯臣過起了婚姻生活。
她心有不甘,對他的態度就粗暴了許多,她開始挑他的錯誤,橫看豎看怎麼都不對,換下了西裝坐在家裡打遊戲是不思進取,讀書不如趕緊去加班…… 她拒絕與他上床,嫌他把她弄疼了,為了不做愛,她還謊稱自己被霍斯臣弄得有創傷,導致霍斯臣從最初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到最後她一開始皺眉,他自己先軟了。
霍斯臣陽痿之後,賈時雨便鬆了口氣,自己有新的藉口嫌棄他了,再過一段時間,就和他順水推舟的離婚,趁著自己還年輕貌美,別耽誤著找下家。 但在離婚前,還是要儘量壓榨,於是在閨蜜們的攛掇之下,賈時雨打算借點債,讓霍斯臣自己去還。
終於她染上了賭博,事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此事踢爆時霍斯臣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拿到上千萬的帳單時,他也像今夜一樣,獨自坐在流金江前,反省著自己的人生,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現在的他認為,張宇文是對的。 他人生里所有的問題,都源於他的幼稚與無知。
他根本不明白愛情是什麼而婚姻又是什麼……
霍斯臣看著元宵夜的燈火,身邊早已人散市聲收,遊人們都走了,餘下滿地的空虛寥落,唯獨滿月依舊高懸夜空,照耀著大地上無數孤獨徘徊的人。
他天真的認為愛與婚姻,只是一種生活模式,一種亘古不變且固定的生活模式,就像天上月亮,千年萬年毫無變化,頂多只是在有限的範圍里陰晴圓缺一番。 兩個人戀愛,之後順理成章地組成家庭,妻子在家裡溫柔地相夫教子,丈夫在外則事業有成進退自如;他們將會生下一個或一些孩子,之後再教育孩子們重複他們的路……
他也不明白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霍斯臣站起身,慢慢地走到欄杆前,望著江水。
是的,沒有意義,現在回想起來,他為期算不上長的人生,大部分時候都在迷茫;在美國念書時他為自己迷茫;回國後他因為事業而迷茫;結婚後他帶著迷茫過活,他總在想自己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但這個問題早有無數哲人替他想過,哲人們集體碰壁的拷問,以霍斯臣的微薄之力自然也得不到答案。
人生本來就無意義,大家的人生都沒有意義,只是一些人的人生顯得更沒有存在的必要,比如說霍斯臣自己。 上千萬的債務,哪怕他只要還一半,也要打工到五六十歲。
離婚後他沒有再次上訴,因為律師告訴他上訴的結果也是一樣,拿到判決書,坐在江邊時,他甚至想到了自己是不是應該去死。
流金江以她溫柔的懷抱,接納了無數投奔解脫的人,每年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現在才剛過完元宵節,還有不少自殺名額,完全可以大方地分給霍斯臣一個。
但霍斯臣又想到另一件事:現在投江,江水實在太冷了,吸入肺中會非常的痛苦。 由此可見他也並不想尋死,只因死亡乃是宏大又美好的解脫,縱身一跳之後便與諸多磨難一了百了,徹底和解,這種穩賺不賠的交易,為其付出什麼都可以接受,何況只是區區窒息的痛苦?用幾分鐘的痛苦來換取永恆的解脫,再划算不過,在真正嚮往死亡的人眼裡,這點代價實在稱不上代價。
既然霍斯臣拒絕窒息,他便對生活還有留戀。
他回憶起過往那些剎那的快樂,發現唯一的意義,就是張宇文出現在他人生中的那些片段,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