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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安慧已经有些六神无主,齐镜声当年抱回来的时候近一岁了,又不是亲生,交给嬷嬷天天定时问问就好。这是她第一次照顾这么幼小的孩子,各种书籍经验看得太多,什么小事儿都觉得很严重,更别提现在已经发了高烧,咬咬嘴唇,她终于补了一句,“快些。”
安魂玉掉下来的时候她并不在意的,只当是没摆好,只是长年看守祠堂的隔房老爷子上前将安魂玉放回去,说,“将镜声叫回来吧。少年人精气胜,呆在小孩子旁边对他们好。”
安慧是有些犹豫不信的,上完香回去看齐镜彦安静睡着了,就丢开去不当回事了,到了深夜再烧起来,想起长辈的话,后悔疑惑惊恐混在一处,终究还是没忍住叫了陈乐亲自去接人。
齐镜声回澄心馆洗澡,黎嫂也没睡守着,趁他拿衣服的间隙三言两语把打听的细节告诉他。
虽然没有安慧的心理活动,齐镜声也差不多猜到了。上辈子是没有安魂玉这回事的,他没离开慎园去学校,齐镜彦生了病一直守在他身边。
大概是这个时候开始,安慧对他的情绪从漠视变得矛盾起来,亲生的孩子病弱不堪,抱养的眼看成年还健康,心里逐渐开始拧不过弯儿了。
这个特别的情况,算是自己改变引起的吧,齐镜声提醒自己,随着自己的变化更多,外界的事情肯定也与从前不同了,不能用经验套如今,抽空还要去一趟祠堂。
换了衣服他只穿了家常的仿古右衽长衫,披一件斗篷去春在堂,进了东厢,把斗篷解开,冲嬷嬷伸手,“我来抱。”
嬷嬷为难地看向安慧,“你从前没抱过……”
“我方才问了黎嫂,这样裹太厚又出汗,弟弟大概也不会舒服,我身上暖和,贴肉抱着他好了。”齐镜声冲安慧展示一下自己穿的衣服,一条厚睡裤上头穿个长衫,“母亲别嫌我无礼就好。”
屋里的医生赶紧帮他说话,“人类的皮肤和体温对安抚婴儿有好处。”
他洗澡这么二十分钟时间,齐镜彦哭的又抽搐了一回,又不能放在床上,不抱着来回走就哭的更大声,医生想给他扎个针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安慧没办法了,挥挥手,“教他怎么抱。”
嬷嬷指点了两句,齐镜声一上手就抱的稳,把齐镜彦裹到厚长衫里,几下子把他的襁褓拆掉丢开,光溜溜的小家伙贴肉趴到胸口,交领的衣襟拉低一些,刚好露出他的小脑袋,两只小手乱扒拉。
齐镜声小心将力场控制在极小的绕身范围,单手抱稳他,另一只手伸过去叫他握住一根手指,齐镜彦立刻哭声小了些。
安慧攥紧了手绢,嬷嬷眼巴巴看着,她们都没来得及阻止,齐镜彦就被扒光了,呵斥没出口,竟然就不哭了。
齐镜声笑眯眯的,跟十七岁的大男孩差不多,向安慧邀功,“大概我身上的温度比襁褓好得多。比起嬷嬷更喜欢哥哥是不是?”
齐镜彦打着哭嗝咂咂嘴,嬷嬷赶紧凑上去喂水,又有医生到近前给他额头上扎好针。
齐镜声在屋子里转了几圈,齐镜彦就伏在他怀里不太安稳地睡过去了,“把长塌收拾下,我今晚抱着他睡好了。”
嬷嬷有些为难,“大少爷没带孩子睡过,万一晚上翻身。”安慧也想一晚上不错眼盯着小儿子呢。
齐镜声仿佛没感觉到她们的想法,“除了你还有另外一个嬷嬷吧,你们轮班在旁边看着好了,我总不能一晚上这么走来走去。”丝毫不见外的态度。
安慧恍然回神,意识到因为小儿子生病自己失了主母的气度,揉着额头站起来,“我在隔壁,安排好人守着,有事儿及时去报我。镜声也别太累了,若是能放下,叫他自己睡也好。”
“我知道了,母亲去休息一下吧。”齐镜声坐在椅子上,抱着齐镜彦这么一会儿,他从初开始的不跟婴儿过不去,又想了许多。
自己是要跟小寒在一起的,也并不打算完全毁了齐家,拿到手比自己建立一份这样的家业更有好处,所以趁早对齐镜彦有影响其实对未来更好。
国家允许同性婚姻总有好几百年,但是世家极少有人这样做,做了就相当于主动放弃继承权,在家族权利体系中被边缘化。
没有能力的时候不能与这些公认规则硬碰硬,他需要树立一个代理人。
何况,让安慧的真面目被亲儿子发现,或者说让她一面将儿子养的风光霁月,一面看他亲近自己的仇敌,比直接干掉她是更好的惩罚。
等着人收拾卧榻,齐镜声坐在摇椅里闭目养神,嬷嬷紧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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