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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放下。没有办法不挂心。
只要远方的故乡有那人在,他知道他在这里,就永远只是个过客。
回国后,他打算在精神和神经医学的领域上继续钻研。精神科是三年前认识某人后,就做的决定,至于脑神经医学……则是去年圣诞节之后才增加的。
见时间已差不多,苏聿雅收起了纸笔,瞟她一眼。「我要开始看诊了,你先出去吧。」
「好,好,不打扰你。那我先回旅馆罗,礼物就留在这了。」苏聿绮耸肩,倒也很干脆的站起身来,开门离去。
礼物?什么礼物?苏聿雅听得莫名其妙,但也没空乡问。
下午两点开始是义诊时间,参加的居民会在外面排队,等着进来看病。
这里人手短缺,几乎每件事都要自己来,他才备好病历纸和一些简单器械,忽然门上两声轻叩,有人已先敲了门。
「请进。」他用法语道,掏出听诊器往脖子一挂。那门随即开启,走进了一人来。
「你好……」
他微笑的抬起头,笑容的弧度还来不及扩大,就僵住了。
进来的男人五官俊美,肤色不算黝黑,身材是当地居民少见的颀长。他直直走向他,在桌前的椅子落坐,递出了一张字条。
我是挂一号的病人,请苏医师帮我治病。我病得很重,不能再拖了。
好不容易将视线从那张消瘦许多,却不减好看的脸上移开,苏聿雅瞪了纸条许久,终于找回自己声音,慢慢的道:「我很想帮你,但你的病很复杂,已经超出我目前的能力范围……」
男人摇头。
我的病只有你可以治好。
「你怎么这么笃定?」
只是可能需要花上你一辈子的时间。
「……」
这样,你还愿意替我治疗吗?
苏聿雅垂目不答。良久良久,才轻声反问:「那你愿意让我治吗?易璇。一辈子的时间喔,不是一年两年,也不只五年十年。你有那样的恒心吗?」
男人微微一笑,搁下笔,伸手横越桌面执起他的,放在自己唇边烙印了下。
当然,我亲爱的小雅医师。
他在他的掌心,缓缓写道。
就一辈子。
──完——
番外 星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很少哭泣,也很少再打他了。
放学回家,她会亲自到玄关迎接他,帮他脱下制服外套挂好,接着送上一杯热茶,下厨做晚餐给他吃,早上,同样有丰盛的早餐等候着他,然后她一路送他到门口,仔细替他调正打歪的领带。
他因而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的个头已经比她高,肩膀也比她宽了。以前总觉得很高大、几乎遮蔽他所有天空的身影,现在变得既娇小,又柔弱。
有时候,她还会用很温柔的眼神看着他,用细白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大概是那手有点冰冷的关系,每次被碰触,他都会忍不住全身发抖,想动又不敢动。
于是,那手就逐渐由脸,脖子,锁骨,一路滑进了他的制服领口里。
「妈,我不是爸爸……」
终于有一天,他脱口这样跟她说。
温柔的笑容定格住了,原本在他胸前游移的手也立刻转向,狠狠掴了他一巴掌。他知道她一定非常生气,因为她很少打巴掌的,要打,她通常都会打在衣服遮得住的地方。
从那天后,她又开始打他,而且变本加厉。
小时候还不太能分辨美丑,就已经觉得好好看的男人的脸,这一年来,他也逐渐可以在镜子里看到。不管怎么切割,血缘都是斩不断的……他因此明白了这一点。
国二那年,他一下子长高二十公分。向他告白的女生,则远远超过了这个数字。他没打算交女朋友,所以一个都没答应,只跟其中一位同班同学有些许往来,因为他们有关于音乐的共同嗜好。
仅此而已。
但当他和那位女同学某天放学后去逛乐器行,无意间在街上碰见出门购物的「她」时,他却莫名心虚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眼神都不敢交会。
当做没看见她,他拉过女孩的手,头也不回的往马路另一端走去。
那天寒流正好来袭,温度很低,连呼出的气都是白的。马路两旁林立的各式商店,每一间都装饰得花花绿绿,提醒他有个特别的日子即将到来。在这个国家它有另一个名称叫「行宪纪念日」,当时还是国定假日,可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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