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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地张开了嘴问道:“你知道了多少?”
媳妇摸着鼻子,思考道:“多少呀?你答应替宋承和那个宫女隐瞒的事我知道,你帮他们俩假死出宫的事我也知道。”
我没有追问她是如何知晓这些的,到了如今,这都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默默地站着,任凭她发泄怒火。
“身为皇夫,你知法犯法;作为爱人,你欺瞒我做了那么多事!”
我满怀歉意道:“你说的没错,宋承一事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没什么可辩解,是我对不起你。”
她道:“你该清楚,我需要的不仅仅是道歉。”
我道:“可我能给只有道歉。”
“我和那些老古板们不一样,我可以把宋承的假死私奔当作话本子里的一个桥段,就像那出名戏《还珠公主》里唱的那样,那里头的主角还帮自己父皇宫里面的妃子私奔,可百姓们也不觉不妥,还看得高兴。我可以原谅他们,原谅你,只要你把兵书交出来。”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一直知道兵书的秘密?”
她冷然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
我这才想明白,宋承那看似毫无道理的提醒未必是出于他的直觉,怕是因为他早已隐隐发觉觊觎兵书的除了那群暗中人外,还有旁人。
而那个旁人,或许便是庆国的女皇陛下唐煦嫣。
我甚至可以大胆猜测,宋承的进宫不只是前朝和后宫间的博弈。从一开始,媳妇便是冲着宋承身上的兵书来的。
那么这些年来,在我看不见的背后,她为着那本兵书又用过怎样的手段?动过怎样的心思?
我不敢再想。
她肯定道:“宋承既然要找你帮忙,定会拿出筹码。思来想去,他身上值得你动心的东西也就只有那本兵书了。”
她极聪明,推测得分毫不差。
“再说你可不是什么烂好人,决不会做无用功。不要告诉我,你帮他们只是出于慈悲。”
我道:“自然不是;但我还是无法把兵书给你。”
媳妇故作吃惊道:“莫非你要告诉我,宋承事后反悔不愿交出兵书?”
我不想说谎:“他给了我。”
媳妇神色缓和了些:“那便把它交出来。”
我平静道:“他给了我,但我把它烧了。”
她皱眉问道:“你说你把什么烧了?”
我重复道:“我把《宋氏兵法》烧了。”
媳妇听后一愣,突然大笑起来,怜悯地看着我。
“你就连说谎都不愿意说得让我信服些吗?”
“我没有骗你。”
我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眼,盼望着我眼中的真诚能说服她。
她收住了脸上的笑,放低了声音,凤目深情地看着我,恳切道:“阿惟,把兵书交给我好不好,只要你给我,今夜之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暗中做过的事我也当什么都不知道。”
言罢,沉默片刻后,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又补充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我拿到那本兵书后,对华国不利是吗?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把兵书给我,我发誓十年,或者二十年,不!我保证只要我在位一日庆国绝不进犯华国。”
媳妇前后的这番话语连起来听;大约就是软硬皆施,这是上位者极爱用的一种手段。
盈盈的双目,温柔的言语,真诚的保证,一切都很诱人,极易使人心动。
“那之后呢?”
三十年之后?四十年之后?五十年之后呢?
那本兵书便可以拿来用在侵略战争中了吗?
她沉默了,无法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这便是我那日决绝地烧掉兵书的缘由。
因为时间这个东西太难捉摸,太久远的事情没人能预料。
天底下那么多作废的海誓山盟,未必是因许诺之人太易变心,而是时间在作祟。
太长的时光,总会改变一些东西,消磨一些东西。
人到三十岁时的想法又怎会和二十岁时的全然一样?
我从未责怪过媳妇的三宫六院,这不是因为我有多大的度量,只是我曾想过,若坐上龙椅的是我,又能否守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或许可以,或许不行。
或许十年、二十年可以,或许到了第三十年便不行。
太漫长的时光谁能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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