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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家的太太们喝下午茶,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一点点变成了那种皮肤粗糙、气质庸俗的市井妇女。为了遮掩脸上渐渐出现的皱纹,她又花更多的钱买保养品。有时钱不够了,她甚至会像个妓|女一样通过跟男人上床的方式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样的事情,我至少撞见过三次,大都是在五六岁的时候。第一次看见时我并不知道她和那个陌生的男人在床上做什么,稍大一点之后才终于明白过来,从此我再没有喊过她母亲。
有时我也很同情那个男人。我总觉得他其实知道母亲嫁给他时已经怀孕,以及结婚后她做过的那些令人不齿的事情,可是因为太害怕她会离开他,他才像个傻子一样继续假装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有一年我和姐姐生日那天,母亲和那男人带我们去了游乐场,去吃午餐时我们意外地在大街上遇见了母亲的一个旧情人——当然那男人自称是她的堂兄。你知道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吗?她说要跟堂兄去叙叙旧,让她的丈夫带着两个孩子去酒店一楼的西餐厅里等她。她还说,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钱都记在堂兄的账上就行。于是,我们就去那家西餐厅吃了有生以来最昂贵的一顿午餐,我一边吃一边观察坐在餐桌对面的那个男人的表情。然而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直到他起身去洗手间时我才发现,他手里的叉子已经快要被他折断了。
那之后没多久,母亲就离家出走了。她临走前只给我们留下了一张字条:我已经受够这种垃圾一般的生活了。我看着那张字条,心里想:她说的垃圾包不包括我和姐姐。
她走时没有将自己的去向告知任何人,因而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他走后那男人花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去找她,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因而最初的焦急和沮丧渐渐变成了愤怒,他开始将自己这十多年来所受的屈辱和怒气撒在我和姐姐身上,动不动就打骂我们。当然,姐姐受到的伤害比我更大。我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那男人对她做的那些事情,过了大约半年才偶然发现。那天我回家比平时要早一些,一进门就听见了姐姐的哭声。然后,那个男人恶狠狠的声音也从她的卧室里传了出来:“你哭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就跟你妈一样!”我脑中嗡的一声,屏息凝气地走到卧室门口,就看见那男人趴在姐姐身上撕扯她的衣服。我当时觉得自己的脑袋简直要爆炸了,大脑一片空白地走去厨房拿了一把刀,狠狠地捅在了那男人的后背上,我咬着牙对他说:‘你他妈,再敢碰她一下,我就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那次那个男人住了快半个月的院,从那以后手脚老实了不少,可是姐姐的脑袋也不大正常了,过了没两年就自杀了。所以,我对这个男人虽然也有一些可怜,可是大部分是痛恨。从警察那里收到那封死亡通知书的时候,我甚至在心里说,这个混蛋死了真是太好了。青青,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特别可怕的人?可是那一刻我心里真的无法抑制那种念头,直到看到那男人的骨灰被装进那个小小的盒子里的时候,我心里仅存的那点怜悯才又隐隐泛起。
刚刚我听着神父的祷告,将那束花放在他的墓前时,心里想:这男人的一生简直是白活了。他已经够可怜了,那些痛苦、伤害之类的,就这么让它随这男人的痕迹一起消失吧。”
沈青握着他的手,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嘉文拥她在怀中,将自己的脸埋进她的头发里说:“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我。”
她也抱住他,柔声说:“我不会离开你。”
。
沈青陪嘉文在家里住了两天,第三天早晨两人才收拾了几件杂物回到橡树公寓。他们来到三楼的走廊时,安娜正双目无神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门口。
沈青心里沉了一下,连忙上前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你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安娜抬起头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俄而撑着墙壁站起身来,木然说道:“我去教堂了。”
她花了大约十五分钟的时间独自来到空无一人的教堂,先是去了祭坛前的圣母和耶稣像前祷告片刻,而后径直来到了告解室。她在窗口前的椅子上坐下,脸上带着一种绝症病人般的表情缓缓说道:
“神父,求你降福,听听我这罪孽深重之人的告解吧。”
作者有话要说:
☆、四个葬礼:第二个葬礼(1)
神父:
我们认识16年了吧?时至今日,我也依旧记得16年前我们初次见面时的情形。
那一年我只有14岁,然而我却从未有过任何玫瑰色的少女梦,长期贫穷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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