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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解读成了回避和躲闪。他此前并非没有想过主动去与沈青攀谈,可是又怕自己的贸然举动再像那天晚上一样惊吓了她——那次是她从他身边逃走了,自然该由她主动来靠近,否则自己冒冒失失地去亲近她说不定会被她彻底地讨厌。然而,看眼下的情形,自己大概早就已经被她厌恶了吧。
二人的心思就在如此这般的犹疑和猜测中彼此错开,过了月余也仍在咫尺之间假作陌生人。
周四之外的时间里,他们的生活更是没有任何交集。沈青大部分时间依旧忙于看书、写论文,周末时也像往常一样去教堂望弥撒、参加团契。除此之外,近来与莫北的会面也成了一件与团契和弥撒一样迫不得已地去履行的义务。这些令人备受折磨的谈话总是从对唐雪的回忆开始的,而后,莫北总会低泣着追悔一番。沈青心中觉得既痛苦又厌烦,然那少年悲戚而悔恨的眼神总让她不忍拒绝下次见面的请求。
嘉文也在另一种生活里忙碌着。自他来了C大以后,上课以外的时间基本全被打工占满了——他准备大学入学考试的那一年半里,一直借住在一个几乎从没来往过的姑母家中,他那时向姑母的家人保证,等去了大学以后一定会想办法将借住期间的花销全部还给他们。姑母一家虽在口上说不用,但他想到那一年半中自己所受的冷眼和嘲笑,还是决心将欠他们的债务尽快归还。幸而他的奖学金已足够支付学费和生活费用,他不必为此背上更加沉重的负担。
二人就这么各自度过了一个无聊而厌腻的秋天。冬天到来时,他们还是如最初那样远远地观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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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冬天的午后,沈青像往日一样来到图书馆。不过她今天因为要查询在某部文学作品中出现的古生物学知识而去了阿甘工作的那个冷门图书室。她进门在卡槽里刷了卡,阿甘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对她笑了笑。她也笑笑,径直去了位于图书室尽头的古生物学文献的书架下。图书室里静悄悄的,除了她再无他人。
她先是在那排书架的一侧翻找了一番,没有找到合适的书目,她便去了书架的另一端。然而走过转角时她却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书架那边的过道里,竟有一人坐在地板上斜倚着书架酣睡着。尽管隔了几米的距离,她还是一眼认出坐在那里的人正是嘉文。她站在书架这端犹豫了片刻,见嘉文似乎睡得很熟,便小心地走上前去。
这少年的睡颜实在好看。他的头发剪短之后,眉宇间显得愈发的干净秀气,细长的睫毛在眼睑之下扫出一道淡淡的阴影,微张的嘴唇吐出轻叹一般的气息。他就以那样的睡姿侧面倚在书架上,美好的如同一个安谧的天使。她的视线又落在他的手上,那双手已不像她初次见他时那么粗糙和僵硬,它们已变得细致优雅,指甲也剪得整整齐齐,那双劳动者的手变成了一对艺术家的手。她于是确信他这一年多来应该并未经受劳作之苦,心中总算宽慰了一些。
她要起身时,忽然瞥见从他的牛仔裤边和白球鞋之间露出的一段米色织物,她马上意识到那正是她前年送他的那双米色薄棉袜子,心里不禁有些动容,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情,抬起手来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很软,又有些蓬松,摸起来像个小动物。她这么想着就起身去了书架前。过了会儿,她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参考书,从书架里抽出来收好,又回头望了嘉文一眼就离开了。
在这过程中,嘉文一直毫无察觉地熟睡着。近来他总是利用晚上的时间去快餐店打工,回到校舍时已近凌晨;白天不上课的时间,他也大都用来在校内打工,就这么过了几天之后,他终究感到困倦不堪。为了不致影响上课的状态,他每天都会在下午的课开始之前来这个既安静又距离教学楼很近的图书室睡半个小时。这差不多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沈青渐渐也发觉了他的这个习惯,于是开始频繁地在他午睡的那段时间里去那个图书室借书——阿甘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问什么。
有一次,她坐在他身边读完了手里的书,他却还是没醒,她便放下那本书,专注地盯着他的睡脸看了一会儿。冬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小小的心形,她莞尔一笑,取出手机拍下了这有趣又温暖的情形。而后,她便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地悄悄离去了。
后来,她还一时兴起将那张照片设为了自己的手机墙纸,一整天心情都是怡然的。不过,因她几乎不与他人联络,平时极少看手机,只几日后,她便将这件事忘在脑后了。
某个周四的下午,她来学校后依旧先去了教员休息室,她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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