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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是刻在心里。
但这六岁的差距,这身份的定义,就仿佛如来的五指山,让他永远没有逃脱的余地。
施琅然痛苦地闭上眼。
“父亲,我想在霁言哥哥身边。”
施恒一愣,“琅然……”
“我想在他身边,”施琅然精致如面具般的脸出现一丝异色,“我总在回忆里翻看他的背影,于我,他是神,可是于他,或许我只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少年。”如象牙般白皙细腻的脸庞上淌过一行泪水,“可我终究不是一个躲在他身后等他归家的女人,若他执意,我至少要在他身边,看着他。”
施恒看着往日波澜不惊的幼儿泪流满面,又看向远处颀长孤寂的身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韩大将军尸骨未寒,边关告急的书信便快马加鞭送递汴梁。朝廷之内一片哗然,竟无人自请出兵,上位一筹莫展之际,韩家小公子韩霁言请命边关,报家恨,靖国难。龙颜大悦,“真不愧为韩家男儿!”恩准。
施恒听到消息,生生捏碎了手中的白玉酒杯,“天家,当真薄情得很!”
临行前夜,施恒为韩霁言践行。
无丝竹管弦,亦无佳肴美味。淡淡的月光照进书房,案几上摆满看酒瓶。施恒紧蹙眉头,仰头喝下一口酒,“霁言,这话二十年前我与你父亲说过,没想到现在又要同你说。”
韩霁言低着头,也不应答,喝了一口酒。
施恒抬头看着窗外,今夜月色柔和,一如往日一般平静淡然,“战争,本不过上位者的游戏,不值得平白当了棋子。”
韩霁言放下酒瓶,“我知道。”
施恒也不看他,接着说:“梁与鞑子对抗多年,今年你进,明年我退,不过一场制衡。”
韩霁言敛下眼睑,“我知道。”
施恒猛地偏头看他,“但当今皇帝昏庸,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你父亲绕不开一个忠,又绕不开一个义,即使心如明镜,也不忍边关的百姓和将士为了微妙的制衡白白牺牲,更不愿反噬大梁失了国土。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韩霁言握紧拳,“我,知道。”
施恒目眦尽裂,“背叛你父亲的付成至今失踪,路人皆知付成阵前倒戈,而那皇帝却认定你父亲不敌战败,你知道为什么吗?”
韩霁言喘一口气,“我,知道。”
施恒怒吼:“皇帝已经不允许你们韩家越界了,你知道吗?”
韩霁言闭上眼,“我,知道。”
施恒一时忍不住拍案暴起,“琅然在等你,你知道吗?你要我把他交给你,你就是这样给我交代的吗!”
韩霁言喉头哽咽,低下头,默然不语。
沉默蔓延开,月光与桃林还是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韩霁言陡然抬起头,“我自知无颜再见琅然,我,只望他平安,幸福。”
施恒长叹一声,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多岁,他颓然地坐下,“你却不知道他如何才是平安,幸福……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武林盟倾尽所有也要祝你成功。”
韩霁言一惊,“施伯伯,您……”
施恒摆摆手,打断他的未竟之言,“就让我这个武林盟主也为国做点贡献吧。”
☆、第 3 章
施琅然站在城头上,粗粝的风吹得他的脸颊有些痛。他终究还是适应江南水乡的温润水汽,在这里只让他无端地感到寒冷和疼痛。
原本因为一个人,京城就像他心里的一个梦,但现在因为一个人,他的梦碎了,尖锐的碎片划破他的心。
韩霁言带领的行军已经走了很远很远了,之前还能看见贴近地平线的烟尘,现在连一点灰烬都不留,又回复到初时的波澜不惊。
这个世界,每一刻都在发生异变,又在下一刻归于原位,不让人察觉,待回首,早就物是人非。
“我会让武林盟三十名高手跟着你。你武功亲传自我,在武林也算得上好手,自保定不成问题,但战场无情,你切莫以硬碰硬。”施恒低沉的声音突然自城头响起。
施琅然回头,看向施恒高大伟岸的身影,“父亲……”
“我不陪你去,朝廷时刻在监视武林,若我走了,对韩霁言没有好处。”
“我……知道。”他本不奢望父亲的支持,现在的情况已经比他料想的好了太多。朝廷与武林一直势不两立,父亲与韩伯伯的相交也一直掩人耳目,这也是为何他与韩霁言相伴甚少的原因。
“父亲,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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