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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通,跳了海,留下老寡妇,成了政府食堂的一名洗菜工。老寡妇生有一女,叫李丽丽,长有一副好嗓子,是县中学歌咏队的女高音。
老寡妇在人前不敢吭声,只有进了卫生间,才敢旁若无人地低吟浅唱。只是她这一唱苦了在门外久等的唐义,听着她破烂不堪的歌声,肠胃都要呕吐。没办法,他只好提起水桶回了宿舍。
简光光见唐义为了让他冲凉,排半个小时的队还抢不到位,很过意不去,忙抓起啤酒瓶,倒了满满一大杯说:“冬瓜,够朋友!兄弟我去龙鹏,被人一棒子打回来,难得有你这个老朋友为我接风。来!我敬你一杯!”
“好,喝!”唐义夹起一块鸭翅放到简光光的盘子里,端起酒杯,喝了下去,“大头光,你来我这里,连冲凉的地方都找不到,不好意思啊!”
简光光一仰脸,酒杯便滴酒不留,“没事,没事。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倒是你,一个名牌大学生,分配回县里,受委屈了。”
唐义给简光光斟满酒,“这事不能怪别人,是我自己要求回家乡照顾老妈的。我那几个分配在省直机关工作的同学,好多都混上科长什么的官儿了……”
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10)
简光光见白色的酒泡漫上杯沿,把嘴巴凑了过去,一口一吸,眨眼间,杯里的啤酒沉到杯底,没有了。
唐义盯着简光光馋杯的样子,不解地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简光光两手一推,“唉,我现在走投无路,只能借酒消愁啊。”
唐义搔搔后脑勺,沉吟道:“借酒消愁?那酒厂的厂长可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你不知道,咱们惠口酒厂的米酒曾经远销香港、澳门。可是呐,两个月前,有个老工人不小心跌进大酒缸里,七八天后,才被人发现,肚子涨得像个大气球。消息传开,再也没有人来买惠口的米酒,整个工厂三百多人都失业了。今天上午,这些人还到县政府大门口静坐呢。你说,酒能消愁么?我说,大头光,做人还得现实一些,不能总醉在酒缸里。再说,没钱到哪儿找酒喝?你现在从龙鹏回来,得想想办法,另外找找门路。”
“门路?我现在两手空空,无官无势,无路无铺,到哪儿找门路?”简光光白了唐义一眼,伸出手,又要倒酒。
唐义手快,一把夺过杯子,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这杯酒,你等我把话说完再喝。告诉你,经济特区建立几年,发展很快,咱们这里却这么落后。现在,人家已占领了的山头,咱们要再去抢占也不容易。我听说,为了适应沿海经济发展战略,中央和省里要在沿海发展一批开放城市。新市建设,势必需要各种人才。我们不是人才,至少也不是庸才。现在,我老妈已经去世了,我也无后顾之忧了。机遇来了,我们要早做准备,从猪蹄和鸭翅中杀出一条血路……”
唐义讲得头头是道,说到“杀出一条血路”时,还心血来潮,推开折叠椅,大步走到窗口,眺望着窗外蜿蜒而去的龙山山脉,身子前倾,挥起右手,举过头顶,四指并拢,拇指略微叉开,做了个伟人作报告时常用的手势,好不潇洒。
落日的余晖,透过敞开的窗口,泼洒在唐义的头上、身上,使他像镀了一抹淡淡的金箔,形象越发高大起来。
简光光看在眼里,似乎感觉到唐义作为伟人,已经跨出了成功的第一步。而想自己还只是一个白身人,不要说是国家干部,就连国家集体职工的身份也没有,不由得一阵沮丧,沉沉地低下了头,任凭唐义怎么劝酒,就是不喝了。
唐义看出了简光光的心思,沉默了一会儿,开导说:“阿光,你不要悲观,以你的综合素质,机关里的干部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问题就出在你少了文凭这张老爷符,要想混进党政机关是不可能的,只能……”
简光光心急,没等唐义说完,就插嘴问:“只能怎么?”
唐义沉吟片刻,卖关子道:“你把这杯酒喝下去,我就说。”
简光光无奈,端起酒杯,饮了一小口,又把酒杯放下。
唐义看看简光光的酒杯,没吭声,只顾嚼猪蹄筋。
“好吧,我喝。”简光光话未说完,抬手将一杯酒倒进肚里。
唐义挟了一块鸭翅,放到简光光的碗里,这才神秘地说:“我们海牙有句俗话,人,人步;虎,虎步。你必须想办法走一条别人没走过的路,看看以什么样的方式吸引领导注目,这样才能急起直追,后来居上。”
简光光以为唐义会出什么高招,想不到仅几句不痛不痒的同志话,刚刚躁动起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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