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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大小姐从未被人训斥过,这时听吴天德低声斥训,感觉已然有异,听他语气亲昵,心中更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芳心可可,好象不怒反喜,小嘴虽闭上不言,却对自已的古怪心情有些惶惑。
吴天德又转首扬声道:“其实这场祸端,尽因这一奸计而起。其实事皆在人,正派中固有好人,何尝没有卑鄙奸恶之徒?那大奸人难道不是阴险恶人?
日月神教中坏人确是不少,但大家想必也知道任大小姐将继任日月教主。任大小姐深感两大派间意气之争,仇恨永无止歇,实为不智,已决心掌管教务后好好整顿一番,将那些作恶多端的败类给清除了。
诸位,日月神教势力庞大,我们纵然再争斗数百年,死上无数英雄豪杰,恐怕仍是对峙局面。若是能让日月神教弃恶向善,岂不更是功德无量?岂不更是行侠仗义?岂不教江湖上豪杰之士扬眉吐气?“
吴天德声音朗朗地道:“这些年来,两派因为中了这奸计,彼此仇杀斗殴,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死于非命,若能将邪恶的魔教铲除,再还一个正派的‘明教’,那么种种流血惨剧,十成中至少可以减去九成。英雄豪杰不致盛年丧命,世上也少了许许多多无依无靠的孤儿寡妇。”
他这番话有人已暗暗点头。方证大师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吴掌门这番言语,宅心仁善。若真能如此,天下的腥风血雨,刀兵纷争,便都泯于无形了。”
不过五岳剑派中人,虽然早些年的仇恨已年代久远,又知道当年是受了别人奸计,或可放在一边。但是这其中有人父兄就死在日月神教手中,有的师长受戕,这种仇恨又岂能说消便消?
吴天德细看众人脸色,又道:“虽然在场有些师兄师弟们父执辈就死在日月教之手,可是日月教何尝不是有许多人死在我五岳剑派手中?我们既以侠义自许,又明知事出有因,双方都是受害之人,还要无止尽地打下去么?
日月教固然灭不了我五岳剑派,试问在座谁有把握便将日月教灭了?若有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便请他站出来,先将任大小姐杀了,然后与日月教继续打下去。这一辈分不出个上下,就让我们的弟子、儿子、孙子,让后代子孙们辈辈地仇杀下去好啦!“
他说着手往任盈盈一指,众人的目光都瞧在任大小姐脸上,此时日已西斜,天边残阳如血,落日余晖照在她俏美的脸上,显得异常动人。
任盈盈微微睇视吴天德,心想:“你这一招也太险了吧?若是真有人上来杀我,你救是不救?”
台下群雄眼见这样一个美丽少女,端艳无方,气质圣洁,若是她是个邪魔外道,就此冲上台去把这样一个美丽少女杀了,如何下得了手?何况她现在可是魔教教主啊,听说年底便要继位,杀了她,前人的仇是报了,可是本派也亡定了,一时之间台上台下鸦雀无声。
吴天德看到任盈盈瞧他,心中暗笑不已。这台下要说有仇,自然是五岳剑派与魔教之仇最大,可是这些人中就算有人不忿,做为各派掌门自恃身份,同时为了本门存亡考虑,也决不会这么堂而皇之的冲上台来杀人。至于那些门人弟子,五岳剑派最重规矩,掌门人不动,又有哪位的门人敢自作主张?
吴天德眼角一直注意着左冷禅,见他身形动了一动,似有话要说,连忙向任盈盈暗暗示意,任盈盈微微皱了皱眉,暗想:“你对我说过,这教主是东方不败移花接木计划的一环,岂会真的传位于我,要我出来表示,解得一时之围,将来该什么办?”
她心中想着,还是越身而出,向台下团团一揖,拱手道:“各位英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小女子有心与各派交好,纵然不能重修旧好,也希望能抛却往日恩怨,彼此和平相处。日月神教其实大多从事的也都是正当行业,靠劫掠偷盗如何养活百万教众?如果小女子能秉持教务,自然会清除教中害群之马,诸位要除的魔,便也是本教要除的魔了!”
台下五岳剑派中人面面相觑,兹体事大,五派未经讨论,谁也不敢擅自作主答允。可是现在就上台将她杀了,与日月神教全面开战的想法,就连自视甚高的左冷禅,在没有实现五岳并派、再兼并其他各大派的计划前,也不敢有此妄念。
吴天德也知道要大家经过自已一番话,立时便大澈大悟,放弃仇怨,那些亲人身受其害的人,是决不会那么容易就放下心结的,不过只要能让大多数人暂时放下这段仇怨,那么自已便有机可趁。要他们暂时放下仇怨,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挑起另一段仇怨。
吴天德喋喋不休、偏偏不说那大奸人是谁,就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