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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延珏也没回府,而是乘着马车来到了宝亲王府,也就是他一母同胞的二哥艾新觉罗,延璋的府邸。
他觉得,这会儿他这一肚子的火儿要不与人说道说道,会憋的爆炸了也说不准。
那延璋虽同延珏一母所出,可性子却大相径庭,玉录玳常说,“我生这俩儿子,一个如春般暖人,一个如秋般恼人,可偏生却都随了我那娘胎里带来的犟劲儿,没一个不让我头疼的。”
这话不假,且说那延璋虽不若延珏那般成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自打前些年督兵部之后是兢兢业业,人谦和又没架子,凡大小事皆认真操办,朝堂上下各党各派,私下没一个不对这二爷儿竖大拇指的,很多人都猜,那正大光明匾额后头写着的储君名字,八成就是这二爷。
列为看官要问了,如此人中之龙,有啥让他那皇家老娘上火的?
诶,那就得说延珏这独一号的二嫂了,恁说这哪有一个亲王年届而立,满后院子就那一个嫡福晋,连个填房丫头,媵妾什么的都没一个?
嘿,咱宝亲王就是这京中头一号情种。
打从15岁在那御书房门口跪了三天,求皇阿玛把那青梅竹马的内务府包衣佐领家的长女舒舒指给自己后,就再没娶过亲,延璋从不逆着阿玛额娘,只除了指婚一事,是跪是求他坚决不从,久而久之,保酆帝也拿这儿子没有办法。
有幸的是,这舒舒生下的一儿一女,无一不是随了她‘京中双卿’的名号,各个是粉雕玉琢,聪明伶俐,让这保酆帝喜欢的紧,那长子淳伽更是被最宠爱的皇贵妃婉莹带在身边,自小抚养。
好,咱们闲话休叙,且先说如今这厢。
却说这延珏到了宝亲王府上,就与自个儿二哥关在房门里吃着茶吐苦水,那一吐就是几个时辰,亏得延璋对这弟弟打小就极为有耐心,几番劝说,延珏才稍稍泻了心头火。
待二人出来时已是月上柳梢,延珏只觉腹中饥饿,便与二嫂讨要晚膳,可不想那二嫂舒舒却白眼儿嗔他,“我们家没饭与你吃!快回家去!弟妹才在皇额娘那挨了打,你这不回府算什么?再说了,明儿就是归宁的日子了,今儿夜里可找人倒那‘宝瓶’了?”
宝瓶?
狗屁宝瓶,哪他妈有那份儿闲心!
半个时辰后,睿亲王府。
主院儿,正房,红烛氤氲。
三开间那小炕上,对坐着俩穿红披锦人儿,各自扯着自个儿的衣服拉成俩大兜儿,那一旁儿的旗装美妇正抱着个大瓷瓶儿往里头倒着米。
只听那美妇边倒米边念叨,“一倒金,二倒银,三倒儿女一大群。”
您要打老远儿一看,哦,这是一对儿满人的新婚小两口儿在这儿行那归宁前的吉祥仪制呢!
可您再走进一看——
呦呵,好家伙,知道的这俩人是两口子,这不知道的准保以为那是几辈子的仇人呢!
只见那爷们儿是一脸阴沉,脸儿黑的就跟好像谁欠了他几吊钱三辈子没还似的,而那一脸红肿的小媳妇儿则是死瞪着他,那眼神儿往出射着剑,大有不戳死他不痛快之势。
礼毕,那美妇把那‘宝瓶’递给了一旁伺候的金扣儿,“去,拿着这‘金银米’,吩咐灶房煮了粥。”接着又转过来拨了拨那小媳妇儿石猴子躺了一下午,压的乱遭的头发,温和的笑道,“咱们满人的媳妇儿,吃了这金银米粥,定会儿女成群。”
石猴子也不瞅舒舒,只斜眼儿瞥了一眼延珏,轻嗤,“介第三碗了吧,不照样没下个蛋?”
呦喂,听这福晋拐着弯儿骂七爷儿没后,这满屋子的奴才脑子又疼了。
哗啦……。
延珏脸儿一黑,猛的一掀,那衣襟上才倒的米撒了一地,紧随着那石猴子也是哗啦一掀,满地的大米粒儿瞧着这俩活祖宗跟这儿斗狠。
噗嗤……
一声娇笑,浇熄了火儿,只见那舒舒上前,笑道,“都说这不是冤家不聚头,今儿瞧见你们小两口我算明白了。”
说笑间,舒舒到猴子身边儿,温柔的给她拨了拨那身边儿的米粒儿,又道,“弟妹定不知,七叔虽是前头取过两房福晋,可这倒宝瓶却真真儿是头一……”
“二嫂。”延珏冷声打断。
瞧那延珏一脸别扭的阴沉模样儿,舒舒失笑,知他不喜,便也没再说,只是坐在炕沿儿与石猴子话些家常。
石猴子性子凉,对初识的人多半都是不搭理,可也许是这舒舒实在端方豁达,又温柔可亲,一来二去,竟也说上了三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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