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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沈父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一个劲地闷头喝茶。
沈母却眼前一亮,心里头的郁结豁然开朗,然而嘴上依旧疑问:“可这孩子到底不是沈家的血脉……”
“母亲就当他是吧。”沈如笑笑,摸摸冬儿的头,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这辈子再不可能有人为自己生儿育女,当真想要这样的一个儿子,“冬儿的祖上是前朝望族楚家,这样的血脉入了沈家,我想沈家并不吃亏。”
☆、第五十九章 成者(2)
沈母略一沉思,蓦地问:“那若是旁人问起这孩子的生身母亲是谁,你要怎么说?”
“某日陛下于宫中设宴,子夕一时贪杯与宫女行了苟且之事,事后宫女产下一子,抚养至四岁,因病重只得告知子夕小儿之事,故而子夕至今才知沈家有这么一位子孙。”
这孩子看起来不过才四岁,这说法倒也能蒙混过关。
沈母点了点头。
沈父却是不甘愿了,那妇人怀的可是自己的骨肉,年近五十还能得到一儿半女的对他来说可是得意的很。
“等胭脂生了再说,要是是个女儿再把这孩子过继过来也不迟,万一是儿子……”
“万一是儿子,溺死他便是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以那么恶毒!”
“我恶毒?你怎么不想想沈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干净了!”
“你——”
杯子搁下的声音有些重,沈家夫妇蓦地一惊,转身去看沈如,却见儿子正掏出手巾漫不经心给坐在腿上的孩子擦了擦沾着点心碎屑的嘴角,看过来的眼神冰凉得有些陌生。
“父亲,母亲,你们当真以为那个叫胭脂的女人肚子里怀的是沈家的骨肉?”
被儿子这么一说,沈家夫妇俱是一怔。
是啊,他们怎么保证那个女人怀的就是沈家的骨肉,毕竟她之前不过是……不过是个……
“父亲,”沈如垂下眼帘,“那个胭脂,父亲是在青楼里认识的吧。”
并非疑问,此话一出口旁人便听得出他是自己下了定论。沈父点了点头。一个商人,生意场上的事时常需要在青楼酒馆里进行,认识个把妓子也在情理之中,这些年他也并不是没在青楼里留过宿。
胭脂,就是青楼里认识的。
然后,事隔两个月,她找上门来。
这么一说倒是有些……
“父亲,那不过是个妓子,一条玉臂千人枕,那肚子里的肉块说不定是哪位恩客的,为了有个好日子过这才想到父亲您,父亲当真要当这个冤大头替别人养儿子吗?”
“这个……”
冬儿吃得有些多了,低头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伸手扯扯沈如的衣襟,小声问道:“沈叔叔,冤大头是什么?”
这个孩子一向聪慧好学,这个时候突然提出疑问,着实让沈如呆了呆。然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乖孩子,冤大头的意思就是……”
“咳咳,这个孩子我看着甚是乖巧聪颖,不如就过继到你名下,到时候说起也就按你刚才说的那样和人解释好了。”
沈父突然转了口,等到瞧见自己儿子那不怀好意的笑时,终于发现自己是上了当了。这小子……当了几年官连自己父亲都敢耍着玩了。
“既然父亲已经同意了,那过几日儿子再从京城回来跟陛下要份诏书,好让冬儿名正言顺地入我沈家门。”
他说着,抱着冬儿就直起身来。沈母自然是知道儿子这是打算回去了,忙不迭走过去:“不住一晚么,之前听说你回来了特地让厨娘做了你爱吃的菜,要是不住一晚那吃了午膳再回京不迟。”
是有几年没回青州祖宅了?沈如望着身前的母亲,微微眯起眼仔细回忆。好像除了刚入仕的那年有回来报过喜外,就再没回青州过了,哪怕过年也都拿公务繁忙当做借口搪塞过去。原来这些年,母亲竟然已经老了这么多。
鬓角的白发一丝一缕,都已经藏不住了。
沈如叹了口气:“好,我留下吃顿饭。”
其实午膳吃得并不愉快。
满桌的佳肴确实都是沈如自小最喜欢的,可桌边却有个不遭人喜欢的家伙在——沈父那个名叫“胭脂”的妾不知为何竟然也出现在饭桌旁。
沈母估计是已经习惯了,眼里只有自己这个难得回家一趟的儿子和就要入了宗谱的孙子,根本瞧不见别人,一个劲地在给他们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