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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公子确实还活着,但早已不在汴凉,据说乱党被诛那日,西京侯府的两位门客曾救走了一位年轻的华服公子,想来应该就是连翘公子了。”
“那么,可有探听到公子他现如今身在哪里?”
隔着门,门外的人声音恭敬如初,似乎能想象到那人是怎样的一个姿势躬身在门外:“目前还探听不到丝毫关于连翘公子离开汴凉之后的消息,从汴凉至京城的路上没人见着长相和画像上一样的年轻公子。”
连翘的容貌已经基本恢复从前,青梅玉珠回来后细细将他现今的容貌描述了一番,方才让沈如画下寻人的画像。只是即便丞相府养的随扈能力再强,兵荒马乱之下逃离的人却实在是不容易找。
“他应该不会让驿道走,周边的小路记得也找找。”快点找到他才好,如果被别的什么人知道,不怀好意的人,只会暴露他还未死的事实,只会引起新的恐慌。
沈如叹气,忽然又想起什么:“青竹也还没消息么?”
门外的没有说话。
果然还是没有消息么。自连翘离开的第二日,一向便在丞相府神神秘秘,没有太多存在感的青竹便彻底失去踪影,鸣泱出去寻过,得到的消息只有那个人“独身一人,往西南方向行了”,只有这样子而已。转眼间过去三年,连翘的消息在三年间或许还能时时得到,青竹却是丝毫都没有。
西南方向……
那是前朝皇陵的方向。
青竹……那个人与前朝皇室有什么关系?
沈如蹙起眉头,隐隐觉得不安感更甚了。他一直以为青竹只有混迹江湖,背景扑朔,故而这些年他府上的那些随扈中,唯独只有他探听不到任何真实信息。
却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大的关联。
“爷,”门里门外的二人均是一阵沉默,良久才听门外那人静静地退下,“爷还要早朝,属下这就退下不打扰爷休息了。”
霎那间,屋内再度空寂下来。
如今的他,越来越不想要面对朝堂上的那位天子,虽说自私,却着实带着怨气。乱党该诛,可西京侯府的那些下人却不该死,若说是株连九族,那也不该牵涉到汴凉城中那些无辜百姓。诛杀乱党一事,在汴凉几乎变作屠城。这股怨气,即便不为连翘,也是为了汴凉无辜被害的那些平民。
太累了,朝堂之事实在太累人。
躺回床上前,沈如的目光静静瞥了下屋内角落里的那只窝,窝里垫着零碎的布头,却每一块都是上好的布料,而那只兔子……雪白的兔子,比三年前胖了整整一大圈,连翘若是现在回来,一定会高兴他替他将这只唤作“肉肉”的兔子养成这样子的。
没来由的,他就是觉得连翘已经离自己很近很近了。
“公子,你怎的就下地了,那些伤不是还没好吗?”
似乎自从念水先一步将青梅她们送走后,这般关切的责难就已经许久未曾听见了,连翘一时有些怀念,于是对上杳娘微怒的表情,他只是笑得异常柔和。
杳娘并非真的生气,只是觉得连翘很不疼惜自己的身子,不由动了怒,伸手搀过他就念道:“公子若是再这样随性,不管不顾自己的身子,杳娘可就要把公子已经到京城的消息告诉宝珠那丫头了。”连翘那日醒来不久,就主动找到她,说什么都不希望自己已经到京的事让除她几人外知道。虽然她与蓝惠都觉得奇怪,但自知这样做定然有他的道理在,所以放到现在,这事也就只能作为威胁连翘顾惜身子的理由了。
“杳娘,我只是想要活动活动,”连翘连忙摇头,伸手抓紧了她的衣袖,似乎真的很怕她一回身就跑去把事情告诉了宝珠,如果宝珠知道了,那沈如也就知道了,然后很快的那个要杀他的人也会知道的。
“公子,不是杳娘不让你活动,只是你现在伤还未痊愈,要尽量躺着……”
身上的伤倒确实是还没痊愈。连翘动了动手臂,肩胛处的拉伤还是痛得能够要命,倒吸了口凉气,一脸无可奈何:“可是在床上躺久了,我怕会生病。”他如今的身子不比从前,倒是真的需要时常动动,不然真成了药不离身的病秧子了。
杳娘不知为何,长长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笑,扶过连翘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原本拉着她的衣摆,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两个孩子像是得了允许似的,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们娘亲一眼,然后猛地扑到连翘的身上。
两个小小的脑袋一个劲地往他怀里拱着,小脸上清清楚楚写着满足,倒是让连翘有些不知所措。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