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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哭笑不得。
但同时,心情也是复杂着的。但意识还没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她只是觉得,她这样是不对的。
在喜欢一个人的同时,却又接纳着另一个人对她的好,这样让她的心里有很重很重的负罪感。
凉至不喜欢欠别人,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再者,她认为这样下去,至少对夜廷深是不公平的。因此再次昏沉入睡之前,她脑子里蹦出了这么个想法: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夜廷深摊牌,把话彻彻底底的说清楚。
*
夜,在黑暗的掩蔽之下,一场见不得人的交易正在诡秘地进行着。
“我已经把东西都寄过去了。”韩颂贞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去她的颤栗,死死咬住唇,她问:“你是不是也该信守承诺?”
那边传来了翻书页的声音,一会儿后,才传来低低的笑声,“放心,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人工翻译使得两人谈话的节奏放慢了不少,韩颂贞咬牙:“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那边笑:“东西已经在我手上了,小妹妹,你似乎没得选。”
犹如当头一棒,韩颂贞却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不要伤害她。”
“我说过,我只是为了让她回到她本应该在的位置。还有小妹妹,我想你的行为已经给她带来伤害了,怎么你内疚了?”
韩颂贞死死咬住唇,脸颊濡湿。
*
这一夜,凉至似乎做梦了,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她,只有六岁多一点。
她梦见爸爸家里那一条种满了洋槐树的街道,梦见了后院花坛里茁壮成长的合欢花树,梦见爸爸妈妈牵着小小的她在飘香的季节里出去踏青,梦见……梦见菜菜顽皮地抓破了家里的皮沙发,妈妈一气之下把它赶了出去,它却绕了大半个圈从厨房的窗户跑了进来,还偷吃了腌在盘子里的鱼。
菜菜是一只猫,一只原本瘦骨嶙峋、后来却长得胖嘟嘟的猫,一只凉至从小到大、唯一不会害怕的猫。
似乎在菜菜之前,凉至从来没有养过宠物,在它之后,凉至便开始对猫产生了阴影。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菜菜之于凉至不仅仅是宠物那么简单了,它更像她六岁到九岁这三年里的朋友,尤其是七岁到九岁这两年。
菜菜,谐音“财财”,与凉至的小名“款款”有些许关联。那时苏笑还打趣,有了菜菜和她,家里就再也不会缺钱了。
想来那时她也小,放在现在,她一定会非常、非常、非常嫌弃这个菜菜的名字。
……
强光射入眼的时候,凉至的大脑中又浮现了昨日背包里的那只死猫,一股酸水便从胃里涌了上来,她猛地从病床上坐起,对着旁边一阵猛地呕吐,奈何她昨日起到现在滴水未进,吐出来的只是胃里的酸水。
与此同时,浑身都开始有些发痒,她有些难耐,开始伸手去扯自己的衣领。忽的一只大手阻止了她,又很好地避开了手背上扎着的针头,另一只手则轻抚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好过些。
她低着头万分难受,顾不上思考这双大手的主人是谁,像是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似的,手还在不停地挣扎,浑身都瘙痒难耐而轻轻颤栗着。
有低低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坚持下,别乱动。”
很是熟悉的声音,熟悉到她想哭。似乎昨天她的大脑中还冒出过一个她认为很奇怪的想法:如果夜廷深在就好了,她的心事就不会积压在心里让她难受了。
*
奈绪美是午饭后赶来的医院,因生理期的“摧残”她的脸色不大好看,但看到凉至安然无恙地坐在病床上玩着手机的时候,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凉至此时正在专注着玩游戏,听到推门的动静便抬了头,见是奈绪美,忙开口:“小奈,快帮我把这人解决了,碍眼。”
奈绪美还没搞清楚是个什么状况,凉至口中的“这人”便敲了敲桌子,“说中文。”
竟是肖天佐。
当然,奈绪美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记得他是同夜廷深一起的,再加上昨天他也帮了不少忙,奈绪美便开口解围:“凉至,这人是夜先生的朋友。”
“咱俩还是朋友呢!”凉至翻了个白眼,“他把我的手机抢走了,把他的手机打发给我玩这弱智游戏。”话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