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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连,冷冷吐出两个字:“随便。”
花以怜欠身:“多谢尊使。”
二人沿着小道并肩而行,乔臻目光焦急地投注在她身上,正憋了满腹话语,半晌,终于听花以怜淡淡地问:“乔公子,你还记得方才在牢房里,我所说过的话吗?”
乔臻一愣,继而握拳:“当然记得!”
花以怜颔首:“妖女横行江湖,造下诸般恶迹,唯今之计,便是联合各大江湖帮派,共同将其诛绝!乔公子,你身为乔老前辈之子,自该当承重任,为天下苍生洗去劫难,也不枉我对你的一番期望!”
乔臻眼底涌现血丝,抑制不住内心的激荡:“可是我怎能弃你不顾,让你身处这种豺狼虎穴之地!”
花以怜反而淡然一笑:“我自拜入师门那刻起,便是梦寐复仇,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我知道西月宫险恶无比,身份一旦被发现,纵使不死,也是生不如死,这一点,我早已经想明。”
乔臻心如火灼:“花姑娘,连你自己都说,凭借一人之力,根本不足与妖女颉颃,你又何苦要牺牲自己!”
花以怜摇摇头:“我与你不同,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只余这一桩心愿未了,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莽撞行事,白白丢掉性命的,况且……”她似乎想回首,去望一眼远处那人,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声音变得低不可闻,恍若山花随风摇曳时的细碎呓语,“只要有一线机会……我都不能……再让他执迷不悟下去……所以,我要留下来……”
乔臻没有听清,正欲追问,花以怜却正过身,快速掏出一卷白纸,塞入他的衣袖里。
“这是西月宫的地图,小心上面标注的花林。”对上乔臻震愕的目光,花以怜轻声提醒完,便与他拉开距离,平静地道别,“乔公子,我只能送到这里了。”
“花姑娘……”眼瞧她转身离去,乔臻手臂伸在半空,仿佛急着要挽留住什么,可惜连她的一缕发丝都不曾碰到。
他脸上含着难以明诉的忧心与牵挂,能握紧的,惟独是衣袖里的纸卷,最终下定决心,迈开脚步,却亦如雪地里孤独远去的狐,一步三回首,只为那一星半点的身影,依依不舍。
微风里,封衣遥长身而立,红衣似血,乌发如墨,细致的容颜美撼凡尘,是一痕朱砂溅上水墨丹青,飘晕开的惊艳之色,薄唇不点而朱,抿成优美的弧度,更显眉梢眼角藏尽妖娆。
他冷眼注视着迎面走来的花以怜,直至近得只剩一臂距离,她依旧没有抬头,与之擦肩而过。
封衣遥瞳孔微微扩张一下,就觉胸口哪里空了抑或是痛了,蓦然侧身,她柔而黑亮的青丝正被山风吹得张扬飞舞,铺天盖地似的,恰好迷乱了视线。
鬼使神差的,封衣遥伸出手,在半空,感受到那缕缕青丝从指尖上滑过,凉色的滑缎般,竟是倾香满手。
花以怜走到半途,玉肩忽然被扳过,整个人让他逼到旁边的一棵树干上。
“还真是恋恋不舍啊……”封衣遥咬着牙笑,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怎么,不求我也放了你,然后与他双宿双飞?”
花以怜怔了怔,随即开口:“我已经服下尊使给的药物,今生是生是死,都不离西月宫半步。”
封衣遥皱眉,似乎听得不厌其烦:“他是你的情郎吗,你就这么在意他?”
近乎咄咄逼人的语调,但在花以怜听来却有些莫名奇妙,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缄口不答,封衣遥更认为她是被说中心事,猛地钳住那细白的下颌,用力抬高:“别忘了,你是浮香阁的侍婢,也是我身边的人,只要我想,你就违背不得……”
她黛眉因痛而微微纠紧,清秀的脸容不经意就透出一份孱弱可怜,叫人打从心底怜惜,封衣遥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力劲过大,近似于柔软的痛楚涌上胸口,慢慢松了手。
他目注眼前分外熟悉的轮廓,就觉是多年来所魂牵梦萦过的,瞳眸的颜色又深邃起来,似乎是情深而哀郁的,宛如漫漫夜穹,其中还混合着一缕复杂灼热。
“你……你……”与谁的影子重叠,他像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神情忽而温柔,忽而冷漠,仿佛火与水的矛盾交融,启开唇,痴痴地要念出两个字来。
他发抖的指尖即将触到面颊,花以怜却往后一避,眉上的相思宛然成灰,唇角,扬起略微诡诮的弧度:“奴婢不敢呢……莫非尊使,已经忘记了宫主……”
心头被一根刺狠狠地挑破,尖锐到快要颤碎的痛,封衣遥脸色骤然惨白,看着她,忘却呼吸。
花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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