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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应该给他,虽是负担,但是这毕竟是她的。甚至已经是长在她身上的。但是她最终还是说:
“我不知道怎么算是刺激。大大小小的,就像钻隧道一样,一截黑,一截白的。渐渐就习惯了,不会感到有很大差别。”
“可怜的孩子。”男人轻轻地不由自主地说。但是莫夕可以听得非常清楚,简单的几个字,她却忽然觉得委屈,长久以来积存在心里的痛楚终于释放出来,这种释放源自一种疼惜,源自一种在乎。这不是小悠能给的,这不是索索能给的。她很快就掉下眼泪来,她其实已经不清楚她在面对着谁了,陌生人,父亲,还是天上的父?她只是知道自己走了很远的路,走得已经完全力竭了,现在她找到了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她需要的温暖的巢穴。她想缩起来,她想忘掉小悠死了,她想忘掉她姐姐索索,她想以婴孩在子宫里的姿势睡着,在她终于到达的巢穴里。
昼若夜房间(5)
可是她当然不可能忘记,她一直记得小悠的死,她在他的死亡的后面仍在做着和他相关的事,就像是一条从阴间甩下来的铁锁链,紧紧地勾住了她的喉咙,她于是始终在跟随着那一段动,疼痛不已,然而她却是情愿的。她也没有忘掉她姐姐,她刚才或者在此前三个月里的无数次,她不断地触碰到了这个名字。
她仍坐在男人对面,红豆冰半天没有碰了,在渐渐消逝,融化。女孩忽然紧紧地用两只
手捂住耳朵,她拼命地甩着头,像是在把脑子中的什么东西挤出去——她的样子像是彻底疯掉了。男人过去扳住她纤细的手臂,把她的头揽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要她镇静下来。
而她终于叫出来了:“索索,求求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3.索索和阴霾的童年
索索是个可爱的名字,你承认吗?它念着软软的,像是咬住了一块糯甜的糕。童年时候的莫夕,最喜欢念索索的名字,这并非是她不尊重姐姐,直呼名字,而是比起姐姐来,她觉得索索是个更加亲切的名字。她一叫索索就会想到糯甜的食物,因为只有她姐姐索索会买那样的香甜的糕给她。那种宠爱是从头到脚的,是渗入骨血的,谁也无法抗拒,谁也不能抵御。
索索比莫夕九岁,是个能够给予她方方面面的爱的大姐姐。而又因为她们所在的特殊家庭,这种爱变得更加宝贵,它无限无限地贴近莫夕,贴在莫夕的皮肤上,把她包裹起来,完全地把她藏了起来。
父母的离异是由于父亲暴君一样自以为是,任意侮辱和打骂母亲造成的,当然,还有他的外遇。可以说,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禽兽。这一点索索一定比莫夕体会得要深刻的多。因为那个时候莫夕只有三四岁。而索索将要步入美好的青春期。她看到父亲喝很多酒回家,和人打了架,脸上带着比踩烂的爬虫还有恶心的伤疤,他气咻咻地坐在沙发上,他抬起脚架在扶手上——她们的母亲就知道,他的意思是要她来给他洗脚了。她立刻去拿了毛巾端了洗脚水。她蹲下来,慢慢地把男人的脚放在水里面。
哐啷!男人遽然把水盆踢翻了,大吼道:
“这么热的水,你想烫死我啊!我在外面不顺心,回家难道还要受你的气?”男人又一脚踢向女人,蹲着的女人来不及支撑住,立刻仰身倒在了地上。她已经被那盆水泼得浑身是水,而现在这么一躺,全身都湿了。可是她面无表情——她已经渐渐习惯,面无表情是她此时最适合最恰当的应对表情。她把水盆拿起来,再去倒水。而所有的热水都用尽了,她只能从新再烧水。水过了十分钟才开,她倒上,混入凉水,把手伸进去试了又试,然后终于确定是合适的温度了,她再次端着盆到了男人的面前。她刚蹲下身子,男人忽然抬脚,又是一踢,盆又翻了,一盆的水都泼在了女人的脸上。
这一次男人站了起来,他是那么高,冷得像一根柱子,他对着女人的腹部就是两脚,女人再次躺在了冰凉的地上。男人又吼叫起来:
“换盆水用了那么久!你不知道我的脚一直晾在外边吗!你想冻死我是不是!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他说着又连着踢了女人几脚,女人躺在地上哀叫,求饶。这是索索看到过无数次的情景,可是她仍旧无法忍受地从自己的房间里冲了出来,她去挡住父亲那落在母亲身上的脚。而每次的结果也都是一样,父亲开始打她,踢她的肚子,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她也习惯了,只是疼痛仍旧是那么深楚的,她不得不发出哀叫。并且她知道,明天早上脸和身体都会肿起来,她又没有办法去上学了。
这些事情索索一直记得,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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