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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想再晒黑,说话间往阴凉地里挪步。
“行,那你忙。”边策不随她过去,转身下了台阶。
这是什么无脑荒唐又敷衍的对话?太阳光里的那点躁意通通浮上姜辞心头。她自诩是个情绪稳定的人,好多天没像此刻这么烦闷过了。
边骋看出点端倪,问她:“恋爱谈得不顺利?”
她哪里谈恋爱了,找个新玩伴罢了。她反问:“你呢?很顺利?”
“我谈恋爱了?”边骋讶异。
既然都是寻个乐子,谁也别挖苦谁了。姜辞冲他歪歪头:“你大哥等你呢。”
边策站在台阶之下,朝台阶之上攀谈的两人微微侧身。姜辞只瞧得见他漆黑的头发和半张脸,忽然幼稚地想,这算不算是她在居高临下?
上了车,边骋对边策说:“这姑娘怪得很。”
边策没搭腔。他知道,她是心生挫败了。
一个月前,他在孙之净那儿瞧见她的车了。她坐在车里,看着那片工地发呆,身边空无一人,她眼睛里那点情绪终于不再像是清晨的雾气。
那一刻她反而是鲜活的。
她守着那么大的家当,就此躺平,这一生会安乐无虞。可她受勤奋且朴实的父母影响太大,心里暗藏一份抱负,她知道她必须还要往名利场里踏。
她懊恼的是,她自己也知道,现阶段的她像只无头苍蝇,只会耍些连她自己都瞧不起的小聪明。
学习自洽的阶段,总要被外部世界消磨点什么。
他让边骋带她玩儿,不全然是冲着老太太那份交代,还因为他生了几分好奇心。
他是个在被外部消磨时,擅长搭建新防御体系的人,令他好奇的是,他发现姜辞骨子里跟他有几分相似。
他跟姜辞是全然不同的两种环境里滋生的产物,相交的某些特质会吸引他去追根溯源。
姜辞又约了徐太太两回,徐太太都以事务繁忙为由拒绝跟姜辞见面。梁子淳的签名照徐太太倒是记得,托徐翊宁带给姜辞,还不只带了一张,而是带了七八张。
一张是珍贵,多了就显得廉价了。徐太太简直把打发“土包子”的这点心思摆在明处。姜辞宽慰自己,如今欠钱的才是老大。
学费退不回来,借出去的债也要不回来,连这些杂事都办不利落的姜辞,又一次把边策送的那幅《清心决》翻出来看。
还真是好东西,姜辞越看越清心寡欲,心气儿变得寡淡之后,她决定学一学“高人们”的作派。
这天边策收到姜辞的微信,姜辞发来三所高校的金融管理研修课,请他帮忙做选择。
姜辞:您要是觉得我目前的能力听这些还很吃力,也请您直说。
真会给彼此找台阶。一天后,边策回了个地址给她。
姜辞一看名字,该是个雅致清韵的地儿,问:需要穿的很正式吗?
边策:随意。
确定赴约的时间后,姜辞又问:您会带其他女伴吗?
半晌后,边策正儿八经地回:带,要不你别来了吧。
多此一问,姜辞是故意的。她逗他,是以为他压根懒得搭理她。
徐翊宁的消息发晚了,他同一天晚上有演出,邀请姜辞和姜辞的朋友们去看,姜辞已经先约了边策。
姜辞客套:“我忙完要是你演出还没结束,我就过去。”
徐翊宁的语气非常失落:“真不能推了你那边的事吗?这场是今年最后一场了,你还没看过我在台上当男主角呢。”
那你先让你姑姑把欠我的钱还了!姜辞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对徐翊宁生了厌倦的心。
皮相再好也不值当了。她看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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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边策的约前,姜辞做了些功课,最后穿了得体的日常装。
去的路上就开始下雨,她没带伞,想着到了停车场,跑两步,估计也淋不了多湿。可当车驶入停车场时,忽然暴雨如注。
餐厅离停车场最近的位置都有三十来米远,还要经过一小片竹林。姜辞算是寸步难行。
她想在网上搜餐厅的电话,打电话向工作人员寻求帮助,但别说电话了,她竟然连餐厅的名字都搜不到。
折腾了会儿后,她看了看约定时间,还差五分钟就要迟到。最后,她心生一计,从后座去后备箱里翻出一块露营时用到的天幕。
边策撑着伞站在廊下,浅灰的衣衫跟被淡墨泼开似的,跟身前身后清雅的景致几乎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