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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真感激地合掌:“多谢多谢!”
道航的棒伤二十天后就愈合了。而荣睿和普照却迟迟没有结果。鉴真让道航马上返回长安,打听一下朝廷会怎么对待他们。必要的时候,也请李林宗或者在朝廷为官的日本人阿倍仲麻吕从中斡旋。让他们早日获释。道航答应第二天就动身,经过这次挫折,他对东渡也越发地兴味索然了。他暗想,只要自己一离开扬州,师父东渡的事情大概也就不能成行了。
第二天一早,道航拜别鉴真,由祥彦送往运河码头。
临上船时,道航向祥彦吐露真情,感慨道:“没想到我是乘兴而来,扫兴而去。这一回长安,又不知何时才能再来扬州。”
直肠子的祥彦一听这话,不免惊讶:“师兄此言差矣,难道你不跟随大和尚东渡弘法了吗?”
“人被关押了,船也没收了。半年的辛苦全部泡汤。再重起炉灶,谈何容易?”
“事情总会查清的。”
“唉,这么一折腾,就是查清了,我也没有热情了。”
祥彦不能理解,埋怨道:“半年前师兄带着日本僧人来到大明寺,为东渡弘法点着了一把火,现在遇到了挫折,你的热情竟然比谁都消失得快。”
道航苦苦一笑:“师弟说得对。这次事件,没把师父牵扯进去,已经是不幸中之万幸了。否则,我道航就真成了罪人。养伤的这些日子里,我前思后想,越想越后怕。我这一走,师父也许会冷静下来,放弃东渡。”
“师父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话只要从他嘴里说出,是决不改变的。”
“唉……我只有从内心祝愿师父能东渡弘法了。好,就此告别吧。多保重。告诉师父,等到了长安,我会竭尽全力,让荣睿他们早日获释。”
祥彦双手合十:“师兄一路平安!”
“谢谢!”
道航上到船上,船开动。他站在船头,与岸上越来越远的祥彦挥手告别,便一去不复返了。
祥彦回来,将道航的话给鉴真学了一遍。鉴真半天没有说话。在场的思托、德清等人都对道航的行为很意外。
鉴真很了解道航的性格,有灵性,有热情,但韧性欠缺。他环顾在座的弟子们,感慨道:“既然道航放弃东渡,也就随他去了。现在关的关了,走的走了!你们大家能继续坚持下去吗?”
祥彦立即表示:“师父为了把佛法传到日本,发菩提心,立大誓愿,东去弘法。无论走到哪里,弟子我都会跟随到哪里。”
思托、德清等人也纷纷表示为度众生,不怕艰难,不计代价。
鉴真笑了,点点头,说:“看来,以后的磨难还会很多……甚至还会有生命的代价。但是这也是我们修行的一个最好机会,从扬州到日本的路途,无论遇上什么,都是佛祖赐给我们修行的最好道场啊。”
所谓度人即度己,弟子们领悟着师父的教诲……
荣睿和普照被押在官衙的高级牢房里已经五十天了,这里的住宿条件虽然不比寺里差多少,只是他们没有自由,每天无所事事,只有念经打坐,日复一日地等待着长安鸿胪寺对他们的处理结果。
荣睿一想到如海,就气得牙痒:“唉,五十天了,如海躲到哪儿去了?他不是也在坐牢吗?怎么一次都没有见到他?”
普照说:“你见他做什么?”
“我要咬他几口!”
“你想过没有,也许这是上天有意给我们的磨难。”
“为什么要给我们磨难?”
“考验我们能否有毅力完成东渡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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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真东渡 第五章(4)
“哼,你那是自我安慰。我可不要什么考验。我只求把师父礼请到日本去。”
“大唐的《易经》讲否极泰来。我想,只要道航回到长安,总会把事情办妥的。”
荣睿烦恼地站起来在屋里转着:“这日子简直要把人逼疯了。”
他打开门,突然站住不动了。
“你快来看!”他回头喊普照。
普照跑过来,只见如海身着俗家的普通衣服,形容憔悴,头发也长得半寸长,他被两个衙役押着,一瘸一拐地从他们房前经过。
如海也发现了他们,停下步子,定定地望着两个被关在这里,但条件相对优越的日本僧人。
如海的眼里没有忏悔,也没有仇恨,他没有表情地点点头,跟着衙役走了。
荣睿、普照呆呆地立着,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