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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也不同意。而朕是绝不会换老师的,只要那人愿意带朕。虽然那人对朕的训练非常苛刻,现在有人常常说朕是前所未有的皇帝。其实没什么特别,只是不叫人伺候穿衣洗脸,有些事情喜欢自己做罢了。”
沈娥眉想起她第一次侍寝的时候,衣服是李忆川自己脱的。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漱口,端盆,拿毛巾,洗脸,穿衣,没一样叫别人插手,李忆川统统自己完成了,弄得沈娥眉好不郁闷。
“这都是任相要求的?这也太奇怪了吧。”沈娥眉嘟囔道,主子叫下人伺候穿衣梳洗不是很正常的事,何至于要这样呢。
李忆川点点头,道:“老师教育的方式都很特别。朕三岁那年,老师威逼利诱朕,终于让朕在冰天雪地中绕着御花园裸跑了一圈。”语罢,李忆川竟然开心地笑了一下。
沈娥眉吃惊地合不拢嘴:“这,这也太残酷了。那么冷,还,还……而且,皇上那时也才三岁而已啊。”
李忆川看起来竟然很高兴的样子,道:“那时朕摔在雪地上,冰冷冷的,爬不起来。老师就在旁边看着朕,不过来帮忙,也不允许别人过来帮忙。还鼓励朕爬起来继续,跑完一圈,第二天的所有训练全免,可以尽情地好好玩。于是朕最后还是跑完了。”
沈娥眉已经失语,她实在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苛刻的训练,才导致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宁愿在冰天雪地中冻得瑟瑟发抖跑完那么大一圈,也不愿在第二天去完成。偏偏李忆川还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刀:“那天是除夕夜,老师说要以这种方式庆贺新年。而且,老师说了,长痛不如短痛。雪地裸跑只痛苦一时,第二天的训练会痛苦一天。”
沈娥眉大喘了一口气,道:“皇上,恕臣妾直言。这么,这么……”
“丧心病狂。”李忆川面不改色的补上,他看着沈娥眉的表情无所谓道,“那时大家都这么说老师。”
“是啊,那皇上您为什么还不愿意换老师呢?还态度那么坚决。”沈娥眉将心中的疑惑讲了出来。
“一切都是朕自愿。”李忆川没有看沈娥眉,而是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老师在对朕开展任何一项训练之前都会跟朕商量,虽然朕只是个小孩子,但老师从来都把朕当大人对待。朕知道老师是为了朕好,而且,朕有目标,老师只是在帮朕达成目标罢了。”
沈娥眉不敢相信,才三岁的小孩子,就有目标这样的东西。这到底是皇上天赋异禀,还是,那位大人教导有方呢?
“老师其实也很温情,总能注意到很多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朕从小受到苛刻的训练,一直很希望能像同龄人那样有一堆好玩的玩意儿。”李忆川说到这里,面上是脉脉的温情,“别人都觉得朕懂事,生辰的时候不是送古玩珍宝就是送书,只有老师,亲手制作了一套玩具给朕。”
他回想起那套玩具,是用木头雕刻的,可以拼成各种各样的东西。那人陪他玩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启发他,他拼了各种各样的房屋,各种各样的动植物,最后拼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人出来。那套玩具当时觉得很好玩,现在看来,雕刻的其实非常简单粗糙,不过是把木头简单地弄成方形和三角之类的。可他仍然记得那人手掌上掩藏起来的伤口和血泡,一个相当于被皇帝直接授权的事务繁杂的声名显赫的丞相,竟然抽出时间来为他这个当时被皇帝嫌恶的几乎无人问津的小孩子亲手制作玩具。
他怎么能不被感动,况且——
“没有老师,朕可能从一出生开始就被人遗弃了。”
沈娥眉惊愕地看着李忆川。
“朕刚出生的时候,在产道滞留过久,被太医诊断将来十有□□是痴儿。”李忆川平平淡淡道,“朕和宝亲王几乎是同一时刻出生,是两个长子。当时父皇看见朕,听了太医的话后非常失望,连名字都没有给朕取就准备去看宝亲王。当时老师抱着朕,对父皇说如果不介意,可以用自己的名字给朕命名。而且,老师请求代管朕。从那以后,不管朕是什么样子,老师也从来没有遗弃过朕。”
“那太医必定是诊断错了。”沈娥眉道,“谁人不知皇上自小记忆超群,雄才大略。”
李忆川只轻笑一声:“没有的事。都是朕的老师教得好。”
沈娥眉看着眼前的男人,长眉斜飞入鬓,一双长长的凤目半合着,浓密的睫羽掩盖了他眼底的情绪,眼角的泪痣盈盈的,温柔又多情。这样一个年轻英俊,政绩卓然的皇上,也会有这样阴暗晦涩的过往。沈娥眉突然觉得此刻她最接近面前男人的心,那样一个有伤痛有悲喜有生命力的心,而不是以往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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