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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声音飘渺的不真实:
“师父他,羽化升仙了。”
听得一声哭喊,素忘竟是晕了过去。云泥将素忘揽在怀里,狠掐人中,素忘悠悠转醒,爆发出一声大哭,伏在云泥肩上,颤抖着泪流不住。
藏玉并未看身后,只在塌边坐了下来,为李修一理了理衣襟,如同师父还活着那般自然。良久闭了眼,将头埋在师父胸前,始才放任眼泪趟了下来。
你从光明处来,带着一身澄澈,荡尽我生之污秽。你笑说“跟了我吧,总饿不死你”,却把我捧向最高处。你的笑,我还记得,灿若银星,姣如明月,我愿你永生如此。
你却亲手结束了一切。
若知今日有此憾,只愿此生未逢君。
看过书桌上的信,藏玉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大家都说自己不合适。
一开始师父就没打算要好好活下去。。。。。。那么,若是没有自己,师父还会这么容易便离开吗。。。。。。
书桌上的香盘中是烧尽的心字香。不留一丝余温,心字已成灰。
藏玉伏在书桌上,肩膀轻微的颤抖着,信纸已经被攥破。
那盘香。。。。。。是自己亲眼看着余弦给师父的。
周素接了通报而来,见那人容颜如昔,只是那双如墨胜雪的眼静静闭着,现在或将来,会永远这么闭着。
周素也不知自己该喜该悲。
书桌上放着香盘,透过镂空的盘盖,可以看见里面烧成灰的心字香,过了一夜,横陈的香味几不可闻。周素垂了眼。
对着藏玉吩咐道:“你去好好准备明日的登基大典吧,莫让你师父失望。”说罢转身而去。
一路匆匆走回大殿,进了门,哗的忍不住将桌上笔墨纸砚掀了一地。身后太监宫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显是第一次见周素发那么大的火。周素忍不住想到昨日,那人和自己的谈判。
李修一知道太多,周素不一定能忍下他,他的态度一直这般的朦胧不明。
可周素知道,自己一贯冷心冷意,偏偏对着李修一,却犹豫了。也许是因为当初在行宫形单影只深陷绝望,是这人第一个来拉自己;也许是因为一直把他当作相依伴的搭档;也许是。。。。。。不甘心,明明帮自己,心却不在自己这里。
明明知道留下他,是个不安定因素,却犹豫了。
故意表现出暧昧不明的态度,就是想逼对方自己来表忠心,逼对方来亲近自己,这个人不是一直都死皮赖脸吗,为什么就不能来求一求自己留下他,容忍他呢!为什么偏偏要越走越远,甚至宁愿死,也不愿意来靠近他。。。。。。
尤记昨日,这人容颜憔悴,却强打精神和他谈判,他说,先皇曾留给他手谕。
只一瞬间周素就想明白了,周渊是在为李修一保命增加砝码,周素承认那一瞬间,自己的高兴盖过了一切猜忌和怀疑,只想着对方就要来靠近自己了!
却没想接下来,从那人口中出来的话却寒得刺骨。他说:“我希望你有生之年,不要对六皇子出手。”
周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瞬间的心情。他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凉薄而刻意:“用一纸诏书换他一条命,未免太便宜了。”确实,凭周素的手段,即使新皇继位,有乱子也会被压下来。有了诏书只能说减少部分阻力罢了。周素垂眼看着下面跪着的身影,那背脊挺得笔直。
他听见李修一说:“不,并不是用这纸诏书换他一条命。而是换你答应,用我这条命,换他一条命。”
周素愣在高高的皇座之上。
新皇登基,他的国师,姓李讳藏玉。
李藏玉日日都要到他师父灵前祭奠,今日下了朝,还遇见了沈秋心,沈秋心随着藏玉一同而来。
沈秋心瘦了些,娃娃脸看起来没那么稚嫩,也有一番沈家人的气度了。他上前进了香,说:
“好久不见。”
又走进几步,故作轻松
“竟然就这么简简单单撒手不管了,你还是那么混账。”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显而易见的哽咽“真是不负责任啊。。。。。。”
掩饰般转身匆匆走出殿外,远远望着天边的流云。藏玉跟着走了出来,看见沈秋心红了的眼圈。沈秋心转过头,笑得比哭还难看:“有这种不负责任的师父,很辛苦吧。所以你也不用为他难过。”顿了顿又补充“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我和你师父。。。。。。是很好的朋友。”
藏玉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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